朱聞點頭,卻是安慰道:“你先別急,養足‘精’神才能順利拖出。”
于是兩人一臥一坐,都在調養。
到了晚間,朱聞睜開眼,正要再替疏真準備膳食,卻發覺她面‘色’紅燙,呼吸急促,心知不好,仔細一看,方才的傷口已經高高腫漲。觸手發燙。
朱聞驀然想起葉秋的告誡:疏真的身體內毒未消,心脈舊傷又重,雖然看起來無病無災,卻只是個掏空的虛殼,最忌諱的就是受傷——一旦有個皮‘肉’之傷,便會起了炎癥,極是兇險。
想到此處,他簡直是五內俱焚,再喂她吃下丹‘藥’,卻全無作用,她渾身火燙,面‘色’卻漸漸發青了。
朱聞橫下一條心,也不顧被人發覺,在這山隙之中仔細搜尋,卻只發現一味退燒的尋常中‘藥’,正是沮喪之時,他抬眼無意一瞥,竟發覺一抹晶瑩亮紫。
快步攀爬而上,在冰隙中伸出的,乃是一株有些眼熟的鋸齒類藤蔓。
朱聞腦中飛轉,下一瞬,立刻想起這是在哪里看到過——
這就是那個狄人俘虜所畫的水晶果藤!
他壓下心頭狂喜,仔細看去。卻越看越是心涼——這藤葉雖然也是鋸齒,卻密密突起幾十個尖端,而水晶藤則不多不少,只有七個葉尖。
這藤也生的古怪,從長年不化的凍冰中伸出,沒幾片葉,卻結了個橘子大小的紫‘色’果子。
朱聞端詳著這果子,這下斷定不是水晶果了……水晶果乃是狄人根據它的外形所命,果‘肉’晶瑩剔透,幾近透明,而且也沒有這么大。
他雖然心中喪氣。卻仍有些好奇,提氣一躍之下,步上了冰層。
雖然腳下打滑,有些行險,但一盞茶后,他終究把果子摘了下來。
紫‘色’果子散發出淡淡香氣,聞起來不禁覺得垂涎,此時朱聞覺得腹中空空如也了。
但落在這個地方,暗無天日,雖然并非全然不能拖出,卻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日,所以干糧也要盡量節省。
也不知道這果子能不能吃……
他略微一想,將隨身攜帶的小刀取過,削下指甲大小的一塊,放入口中,只覺得入口就成了一汪水,帶著淡淡甜香,流入腹中后,只覺得暢快甘美。
過了片刻,他見身上沒有任何不適,便確定果子無害,也不再吃,便將紫果收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映在冰隙上的天‘色’越見灰朦,大約是到了日落之時,疏真醒了過來,朱聞便遞上這只紫果。
疏真正覺得口干苦澀,吃了大半只后,覺得‘唇’齒生津,‘胸’口也沒那么悶了,于是轉頭笑道:“我們要在這里當地老鼠多久?”
“等上面那些人走遠些……”
疏真聽罷,久久不語,朱聞以為她不喜,正要解釋,卻聽疏真道:“怪我……”
她低下頭,微微苦笑道:“若不是要繼續留在山上尋找水晶果,你就算勝不了這群宵小。要拖身也不難。”
...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