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替自己辯解,任由朱聞怒火直燃九重天,目光越見森冷。
朱聞看著他這懨頭喪氣的模樣,想起夜半驚魂之處,氣得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你把滿城百姓,全軍上下當什么了?!”
疏真側過身來,并不打算阻攔,只是幽幽道:“你把他踹死了也無濟于事——若他真準備開城,又怎會在原地吹了那么久的冷風?”
衛羽目光一閃,眼中多了絲活氣,他tian了tian干裂的‘唇’,仍舊默然無語。
朱聞凝視著這位自小的摯友,目光復雜閃爍,淡薄日光照在、他身上,帶起一層倦意與無奈。
“先將他押下去吧。”
半晌,他才收斂了所有情緒,冷然吩咐道。
好似承受不住室內的凝窒氛圍,他隨即跨出宮室,來到‘花’苑之中。
冬日的日光有些綿軟,照得人渾身發酥,池中卻已是堅冰一潭,晶瑩閃爍,瞧起來頗為厚實。
風吹過發稍,有些麻癢又有些刺痛,朱聞腳下錦靴步伐漫然,來到了池邊。
仿佛要遠離那些凡塵瑣事,他坐在一旁的湖石上,默然無語。
“還在想著剛才之事?”
低沉而略帶磁啞的‘女’音在身后響起,朱聞并不回頭,只是低聲道:“到最后一刻,才發現老友有異狀,我是否太過自以為是了?”
“不輕易猜忌他人,乃是為君者的高德與氣度。”
“我一直厭惡父王的多疑與老謀深算,到頭來,卻是我錯謬了。”
朱聞自嘲的笑了一聲,“所謂的信賴,竟是如此易碎——人心的軟弱與污穢,居然這般不堪入目。”
他仿佛有些心灰意冷,苦笑著搖了搖頭。
疏真輕笑了一聲,好似輕嘲——朱聞感覺好似冰刃劃過‘胸’膛,血‘肉’分離之后,便是痛快淋漓的冷然輕松,“衛羽是一直瞞著你,而我,卻也沒有對你說出所有實情。”
疏真仿佛是在斟酌著詞句,“蕭策的話,你也聽到了。”
朱聞目光一閃,卻又恢復了平靜,坐姿宛如木雕一般,“我聽得很清楚。”
“我的過去,我與之間到底是何關系……這一切,你不想知道嗎?”
疏真的聲音有些僵硬,顯得不自在,“你不擔心,我也是在欺騙你嗎?”
靜謐的水邊,兩人kao得極近,偏偏一個坐著,另一個直站在身后,卻是誰也瞧不見誰的表情。
“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朱聞終于開口了,聲音也有些沙啞,怕是冬日凍著了,“但我還是那句話,你若不是想說,我就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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