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聞的嗓音并不高,問題卻越發犀利,他說到最后,忍不住冷笑一聲,“傳聞……也不過如此。”
蕭策目光幽然,看不出喜怒,“傳聞大多虛妄,我也不過是一介凡人——匡扶社稷本就需集朝野之力,豈是我一人之力可成?”
他辭句平和大氣,卻是滴水不漏的將朱聞的話擋了回去,仿佛刻意要顯得朱聞心‘胸’狹小。
朱聞卻不受他語影響,只是微微冷笑一聲,“你又故作謙虛了——身居廟堂之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對天朝的影響,就算是那位十歲的天子也無法相比。”
他隨即話鋒一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卻恃武前來刺殺,未免也太過沖動行險了——我若是死,只會讓狄人贏這一仗,而你若是有個閃失……”
他嘖嘖了兩聲,眼中閃過憊.懶笑意,卻是讓人不寒而栗,“堂堂天下第一名將,‘性’命就只等于一個刺客嗎?”
兩人話到此處,‘唇’槍舌劍,已是動了殺心。
蕭策微微一笑,雖覺得對方辭.銳利,卻并不把這幾句刻薄放在心上——他夜觀戰勢已久,正好撞見金扈夜襲刺殺,臨時起意,意‘欲’滅了朱聞這個禍患,成與不成,本就不必勉強。
望了眼天邊火光,只覺喊殺聲.逐漸低下來,蕭策心中有數,心下嘆息一聲,目光移到親密擁住的兩人,心中卻是百味陳雜,“你自起邊釁,又聽信她的唆使,野心權‘欲’膨脹,只怕才是燮國之禍——你好自為之吧!”
他轉身掠空而去,背后便是那無際的火煙與‘混’‘亂’.的城墻。雪片被他的氣勁‘激’起,冷冷劃過朱聞的臉龐。
朱聞冷然瞥了一眼,卻是將此人的身影牢牢記在.腦海中,仿佛要留下烙印一般。
隨即他感覺到懷里的身軀在微微顫抖,正要看.個究竟,疏真卻已驀然沖開‘穴’道,從他懷中掙拖——
雪光下,她幽黑.瞳孔因極度恨意而凝為一點,望著蕭策離去的身影,她提氣說道:“你也好自為之——下一次,我必定取你‘性’命。”
真氣將‘女’音擴散天穹,那一瞬,漫天星辰仿佛都為之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