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大王。
”
神州雖大,能被稱之為“大王”的,卻只有一位。
狄王金禪。
夜色越見蒼茫,北疆的苦寒風瑟之間,白霜已然初現,黝黑沉實的墻下角落,孑然佇立著,竟是一位著赤色長衣的男子。
金禪的容貌也算俊雅,可那雙邪氣內含的眸子在黑暗中宛如青褐鬼火一般,讓人心口一寒。
疏真漫不經心的步上城墻,雙手籠在雪白裘袖中,揣著一只熱暖的銀絲懷爐,靜靜的居高望下,目光澄凈無波。
兩人一問一答,目光聚集處,電光火石一閃,卻又各自收斂了。
“城下風寒,大王何不上來一敘?”
金禪的唇邊露出一道憊懶笑意,“殿下又何必明知故問——你當年曾經有,若我有一足踏上天朝疆土,必定與我不死不休。”
“今非昔比。我如今落魄至此。大王又何必在意當年之?”
疏真輕聲嘆息。聲氣清淡柔曼。夜風之中身形纖弱。仿佛要從城墻上凌空仙去。哪有當年殺伐決斷地攝人威儀?
金禪微微抬頭。仰望著她——兩人隔著一道不高地城墻。彼此揚聲說話。悠閑輕松好似友人對談。實則卻暗藏無窮詭譎思謀。
“殿下何必自貶如此。鳳凰即使偶爾低飛。一旦臨空。仍能將蛇鼠之輩掃蕩一空。”
金禪雖然仍帶輕笑。說話間神色卻頗為鄭重。絲毫不見輕佻。
“大王實在太高看我了……倒是您。如今掣肘俱去。兵臨城下。一舉一動皆讓國乃至中原心驚啊——這般威儀赫赫。天下間只在一二人而已啊!”
疏真仍是細聲輕語道,字字傳入金禪耳中,卻好似引染了他一開始便有的怒火——
他冷然一笑,“本王不過是個化外蠻夷,也只能以武力逞強了——殿下冰雪聰明,憑幾句口舌之利,就為我增添無窮麻煩與殺機,這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