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聞連眉梢都沒有動。徑直道:“父王忘了么----先前他擄我側室,我曾率人闖入東明殿。”
他微微一頓,笑容清逸之外,帶出些邪意,“反正已經得罪他了,我就順手不告而取了這兩件東西,也讓他有所忌憚。”
朱炎微微挑眉,算是接受了這種說法,他眼中神光如電。射向了長跪階下地燕姬。聲音仍舊平和,卻讓人平白生出冷汗來。“你僥幸沒死,卻為何要來告發舊主?”
燕姬此時看似平靜,卻是面色蒼白,雙目仿佛是燃燒的炭火,帶著幽微奇異的火光。她一開口,雙手痙攣輕晃,聲音尖利發顫,在深殿之中破碎回響-
“我好不容易逃了一條活命,也想離這里遠遠的……”
她哽咽著,仿佛再不能忍受這眾多目光的壓力,聲音越發凄楚,隨即她抬起頭,有些瑟縮地看向蕭淑容。
這一瞬,蕭淑容只覺冷汗滴滴落下,連手中絲帕都被她絞成了亂團,她感應到一陣不祥。
越發尖利的聲音在殿中回蕩,震撼了眾人之耳,久久不散----
“是蕭淑容……她把我養了起來,說這時候才用得著我---我若是不出來指證二王子,她絕不會讓我再活下去!!”
燕姬低聲哭泣,聲調絕望落魄已極,聽得人背上寒毛直豎,卻也聽得燮王朱炎劍眉高挑,顫動之下,仿佛就有雷霆無邊!
這一聲措不及防,驟然哭嚷而出,峰回路轉之下,滿殿里眾人頓時大嘩,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好大膽地賤人,居然敢指使人攀誣王嗣!”
王后原本在側帷暖閣聽著,她由于朱瑞之事,行事不免低調許多,此時聽到于自己絕大有利之處,竟也好似義憤填膺,怒得拍案而起,尖銳聲音宛如冰刃一般傳來。
她快步由屏風后走來,出現時眼中含煞,精神卻是抖擻了好些,鳳眸中仿佛要射出無形利箭,卻又含著不易察覺的喜色-
“王上,如此市井之間有些希奇傳,內容淫褻下流,塵臣妾實在說不出口……”
她有些曖昧的拖長了聲調,眼風斜飛之下,朝著蕭淑容便是一閃,“朱棠狼子野心,私下不知還搞過多少惡毒陰謀----他能這么順利就在宮中下毒,其中必有人與他同謀。”
她放低了聲音,卻仍是讓滿殿人都聽了個清楚,“有些人媚骨天生,安分不了,只怕跟這個逆子有所牽扯……”
這話隱晦惡毒,卻等于是明甩蕭淑容耳光,指責她是個淫婦,蕭淑容氣得已是失去理智,她顫抖著跳了起來,十指纖纖,又尖又利,朝著燕姬就戳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誣賴我!”
燕姬閃身一躲,面上卻也多了三道血痕,她索性也痛哭號啕道:“淑容娘娘您饒了我吧……明明是您讓安樂侯把我養在家中,讓我伺機攀扯二王子----我只是個罪妾,惹不起這天大禍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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