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蕭淑容,不動聲色的繼續道:“淑容不必有所疑慮,清遠侯乃是為了和衷共濟,這才放寬心胸,不去理會石秀大人的一些細小動作——別的不說,長公主也是心有定計,馬上就有上諭將下,清遠侯將晉為清遠郡王!”
什么?!
蕭淑容心中劇震——她未飽讀詩書,卻也在朱炎身邊熏陶良久,知道朝中百年來已不再輕封異姓王,如今卻要為蕭策破例?!
她隨即卻也釋然——蕭策力挽狂瀾,可說是一手回天,有擎天保駕之功,就算是這不世之賞,卻也并不突兀。
她雙目放出光華,仿佛喜不自禁,“這真是一樁喜事,本宮也是與有榮焉!”
歐陽瞻微微一笑,神情越見瀟灑不羈,“所以淑容不必多疑,清遠侯之勢穩若泰山,你我雙方攜手同進,才能保小王子一世福澤。”
蕭淑容微微苦笑,“哪里還有一世福澤?我家朱閔年幼,一旦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長登位,我母子兩人怕是連立錐之地都無!”
她神情黯然,盈盈美眸中水氣點點,仿佛弱不禁風,歐陽瞻看她如此做派,心下冷笑不已,口中卻嘆道:“果真如此,淑容可要早做打算。”
蕭淑容微微一嘆,“本宮乃是一介女流,今后之事,全要賴族兄替我母子做主!”
歐陽瞻聽到這關鍵一句,卻是心領神會,面上卻是猶豫道:“這朝廷也不是清遠侯一人的,燮王之位也并不是朝廷直接任命,貿然插手總要有個名義。”
“名義?!”
蕭淑容眼中光芒一寒,微笑道:“其余三位王子皆都不賢,并非為王之才——朱棠狂悖,朱聞恣亂,朱瑞平庸,他們受有心人指使,等不及繼位,對王上做出悖逆謀害之舉也沒什么奇怪……”
這話雖然含糊隱晦,其中帶出的血腥暗示卻讓歐陽瞻也砰然心驚。
蕭淑容仿佛覺察了他驚詫的目光,輕揮宮扇,“你不用害怕,本宮不會貿然行事——事實上,世子朱棠前次就已經按捺不住,這才被抓住了狐貍尾巴!如此之勢,只要稍加撩撥,還怕不能遂我心意?”
“淑容的手腕心胸,真是讓人心驚……前日二王子的側室遇刺,只怕也是您的手筆吧?”
蕭淑容圓睜了雙目,故作驚訝之態,“那刺客是三王妃顏氏的人,此事十有八九跟王后有關,她之前一直打壓朱聞,如今見他軍權在握,又蒙王上看重,便又想將他牽入自己的陣營。一番算計后,便要將自自己的侄女嫁他——那側室能得獨寵,當然就是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她說得繪聲繪色,實在太過逼真,歐陽瞻笑著搖頭道:“淑容的思慮還是如此縝密,只是王上和聞侯目前還沒有全信,這效果不免要打個折扣。”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