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疾入,將燈燭吹得瑟縮將熄,明滅昏暗之間,將兩人的眼都映成驚惶欲絕。朱聞的身后,侍從宮人挑燈奉盞,魚貫而入,見得這香艷詭異的一幕,各個面如土色,手腳顫抖。
宮燈的花紋投射在兩人****白皙的身軀上,緋紅欲燃,榻上的鴛鴦錦被,在此刻看來,卻是讓人越覺諷刺!
朱聞微微示意,便有人上前將那男子拖下,那人匆忙之間,只得一方帛巾裹身,侍衛們如狼似虎的將人拖曳而出,庭中粗糙的道石將人擦得皮開肉綻,慘叫聲連連。
燕姬面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卻是下意識裹緊了衾被,朱聞走近她身邊,一揚手,卻不是意料中的耳光——一件衣衫當頭罩下,朱聞的聲音在一片模糊中越發顯得淡漠蔑然。
“穿好衣物,我有話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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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姬跪在地上,冰冷的磚石讓她雙膝酸軟,她小聲啜泣著,偷眼看著上首的朱聞。
朱聞端起茶喝了一口,面色無怒無恨,惟獨那雙深邃黑眸,卻讓燕姬心中咯噔一沉。
“你的主人是怎么吩咐你的?”
這突兀一句,讓燕姬渾身一顫,她顫唇正欲說些什么,卻被朱聞冷冷一聲制止,“別再拿什么話來搪塞——你今日這一出,已然德行有玷,以宮中規矩,正該亂棍打死!”
見燕姬仍不開口,他冷笑一聲,微微點頭,便有人拖著一具滿是血污的身軀上前。
“今日我就是把你們倆活活杖斃,也不會有人說個不字——為你們自己好,還是識些時務吧!”
燕姬看著一旁的血肉模糊,胸中作惡欲嘔,她終究支撐不住,淚流滿面道:“我說……今日晨間之事,是世子妃指使的……”
她一邊斷斷續續說完,一旁屏風后,卻有一道清脆聲音插入,“口說無憑,讓她招供畫押。”
“是你!”
燕姬腳一軟,幾乎要癱軟在地,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嘶聲喊道:“是你們……是你們設下的圈套!”
她隨即被拖下寫供詞,一邊掙扎,卻一邊惡毒詛咒道:“你這個面丑心毒的妖女……”
疏真理也不理,從屏風后現身,到了朱聞身前,道:“等她寫完供詞,不必將她交給宮里的慎刑司,連人帶供詞送到云家去。”
朱聞雙眉一挑,若有所悟的笑著問道:“為何是云家,而不是世子的東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