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聞看著他那張陰險而得意的笑容,心下喃喃了一句不知死活,下一刻,他的清秀面容上浮現一道詭譎微笑——
“大哥既然相邀,那便恭敬不如從人了。”
他輕一揮手,一擁而上的精銳親兵與守殿將士稍一接觸,便將對方卷入纏斗,一陣刀兵金戈之聲后,兩邊便犬牙交錯地混在一起,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朱棠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身形搖搖欲墜,心中只是默念“瘋子”二字——東明殿乃是儲君的居住,歷來莊嚴肅穆,幾百年來哪曾有人敢輕褻分毫,朱聞這等行經,竟是他料也料不到的!
“父王……父王他不會饒了你的!”
朱聞對這等色厲內荏的辭付諸一笑,一派云淡風輕。他拔劍出鞘,向著宮室深處行去,身后從人皆是軍中精銳,一路走來,凡是敢于阻攔的,便是血濺五步,哀嚎連連。
嫣紅飛濺到他的袖口,點點宛如紅梅,那般清秀文弱的容顏,卻漾出修羅妖魅一般的灼熱殺意,劍柄長穗晃動,在四周席卷入一陣血霧。
離中庭漸近,眼前卻見那一群密密圍攏之人,朱聞腳步加快,袍袖勁風拂處,生生將人甩飛出去。
“你來了……”
疏真盈盈站在樹下,素衣如雪,乍一見他,眉宇間漾起淡淡笑容。
“我來接你了。”
朱聞向她伸出手,語氣之淡定,宛如只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暫別。
微涼玉手放入他的掌心,那般僵硬粗糙,仿佛木雕一般,朱聞不由一楞,疏真卻是感覺到了,這才將手中翡翠簪別在衣襟之上,又將左手遞上。
朱聞將她的手一挽,隨即旁若無人道:“我們走吧。”
兩人就這般在眾人的震驚中,一路朝外而去,終于到了正門口。
此處正是狼藉一片,守殿軍大都被制住了,地上鮮血斑斑,朱棠怒無可怒,卻是被幾個親信抱住了手,猶自掙扎不休——
“放開我,你們這些吃里爬外的……朱聞你竟敢在宮中率軍橫行,你實在是跋扈叛逆!”
朱聞對這些聒噪充耳不聞,到了十丈外的車上,徑直放下簾子,淡淡吩咐道:“再過一刻,把人撤回來吧!”
“今日真是多虧你英雄救美……”
疏真笑吟吟道。
朱聞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說這種話之前,先把自己收拾停當吧——披頭散發的,成什么體統。”
疏真這才想起,將衣襟上那枝簪子仔細擦過,這才款款拾掇妝容,卻仍低聲道:“怎么來得這般迅速?”
“你真以為我在京中毫無倚仗?!”
朱聞微笑著,笑意卻不入眼底,“自從父王露出點賜婚的具體意思,我就料到會有人耐不住,所以派人盯著各家王府——卻沒想到,居然是這個蠢人先動的手!”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