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千屠似乎完全不管子車嘉樹的死活,那一拳拳不僅結結實實地打在陣法上,同時也打在士兵們的心中,他們的心理防線幾近崩潰。
陸川明白,再把子車嘉樹當做人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也沒有干脆殺了對方,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想法。
雖然他也痛恨魔族,但這個魔族似乎不一樣。
就憑對方想要保護嘉河的行為,他也不能忘恩負義。
他更清楚,以現在的情形,必須有人站出來穩定軍心,否則一旦士兵們心理先行崩潰,他們會被魔族輕易碾碎。
“大家別怕,你們看子車千屠的胸口,他已經身受重傷,實力境界大不如前,只要我們聯合起來,一定能擋住他!”
陸川大喊,可他的話語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長久以來,神族士兵對魔族形成了一個固有印象。
魔族個個都是心狠手辣,殺不死的怪物。
“我們贏不了的。”
這個聲音縈繞在每個守城士兵的心頭。
陸川也發現了,光靠話語無法重新建立起士兵們的信心,必須要有人用實際行動來證明魔族并非不可戰勝。
他環視四周,南元武是南家下任宗主繼承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去冒險。龔伶和公孫止兩人只是普通人大夫。
在場的人中,似乎只有自己是最適合的那個。
陸川握了握手中的長槍,眼睛緊緊盯著下面的怪物。
“他現在受了重傷,只要我盯著他的傷口打,說不定能贏。就算贏不了,哪怕在他身上留下一點傷口,就能重新點燃士兵們的戰意,嘉河就還有希望。”
這是他身為城主的責任,哪怕因此身死,也絕不后悔。
陸川長槍橫掃,就要跳下城墻,獨自面對子車千屠,卻被身后之人攔住。
“子車嘉樹,你……”
“我去吧。”
子車嘉樹一臉堅定,隨后不等他回答便翻出城墻,落在子車千屠面前。
子車千屠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一刻,這個三米多高的魔族居然一邊笑一邊流下了眼淚。
“我的兒啊,嚇死為父了,你要是死了,為父該怎么辦。”
“父親……”
子車嘉樹從來沒見過父親這個樣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兒啊,快快跟我回去,下次可不能再這么胡鬧了。”
“那父親可以放過嘉河嗎?我求你了。”
“不行!”子車千屠果斷拒絕,“那些家伙居然敢拿你的性命來威脅為父,為父要把他們都殺光!”
“父親,你不要逼我。”
子車嘉樹攥緊拳頭,果然父親不會善罷甘休。
“哦?怎么,你想跟為父動手?”
“如果父親執意要進攻嘉河的話,那孩兒便只能如此了,請恕孩兒不孝。”
子車千屠很是意外,這是樹兒第一次這么堅定的反抗自己,居然還是為了一群神族。
“兒啊,你的腦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為父不懂。”
“我想斬斷神魔之間的仇恨,我想神魔能夠和平相處!”
子車嘉樹用盡力氣大喊,說出了壓在心底多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