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他暗暗想著:“這時候,那徐塵肯定在嚴刑逼供管家,如果查出了真兇,以那廝的性子,早就帶人打上門了。”
如此,他繼續向前走,還未靠近南門,便碰到一個熟人。
都頭王忠。
“呦呵,唐師爺要出門啊?”王忠道。
“這……”
唐云很不自然,勉強撐起一抹笑容:“是啊,要去一趟南望府,公干,哈哈,王都頭這是干嘛呢?”
王忠嘆了口氣:“還不是晉平縣那邊出了點事,知縣大人讓我多盯著點進出城的人。”
話語如家產一般,可落在唐云耳中就不一樣了。
盯著點?
盯著誰?
萬般思緒轉瞬而過。
他再度牽強的笑道:“那王都頭先忙著,我這邊事情挺急的。”
說著便繼續向前走。
只是剛剛走到城門附近,那種被盯著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如果說一開始只有一兩個人,現在則至少有十多道目光。
他快速扭頭,查看左右四周,結果依舊和往常沒什么區別。
“難道……徐塵已經知道了真相?不可能,我也算是救了管家一命,他不會輕易出賣我的。”
他安撫著自己,繼續邁步。
奈何才走了幾步,雙腿如灌了鉛似的,越發的沉重,呼吸也是更加急促。
不知為何,在冥冥中有一種預感。
好像只要他出了這個城,就必死無疑!
“碼的!”
他大口喘氣,豁然轉身過來,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到了家,他左右琢磨不對味,便換了身普通的儒衫,前往縣衙。
不管如何,先去打探一番再說。
萬一那徐塵根本沒抓到管家呢?
萬一只是自己嚇自己呢?
最后的最后,說到底,就算他有錯,從始至終也沒動過任何一個人的一根毫毛啊!
“呦呵,唐師爺。”
縣衙門口,徐塵笑呵呵的打招呼:“有些日子沒見了,最近搞了多少銀子啊?”
銀子?
唐云面部有些不受控制,暗自抽動著。
一共三車的貨,才買了二十多兩銀子而已啊!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妥,勉強笑著道:“徐大人玩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師爺,搞什么銀子。”
“那唐師爺可要多努力了,咱們都是幫知縣李大人干活的。”
徐塵道:“我在明面上幫李大人搞政績,你在暗中干臟活累活,得多搞點銀子啊!”
暗中?
臟?
唐云身軀又是一陣顫抖,只得不住的點頭。
他眼看著徐塵進了縣衙,便轉身回了家,卻是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徐塵帶著人,把他的家殺了個天翻地覆,連一只雞都不放過。
直至晚些時候,他已是嚇的魂兒都快丟了。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收攏了所有的家當,一千二百兩銀子,來到徐宅。
涼亭中。
徐塵揮退了桃花等人,淡淡的看向唐云。
噗通!
唐云直接跪在了地上:“徐大人,我有千萬般錯,但……請饒我一命!”
徐塵笑了:“唐師爺真會玩笑,你何錯之有啊?”
“我……我暗中蠱惑人,劫了徐氏的車。”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我調查出來的結果是晉平縣的一個縉紳蠱惑的人,糟了,要殺錯人了!”
“徐大人!”
唐云當然知道徐塵在胡說八道,當即一頭扣地。
“一千二百兩白銀奉上,請徐大人饒恕我妻兒……妻老小一家性命!”
“呵。”
徐塵這才收斂略微夸張的樣子,平靜道:“現在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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