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塵也是微微詫異:“敢問仁兄貴姓?”
那人拱手道:“免貴,姓方,名和。”
徐塵笑著點頭:“如果我徐氏紙用著不錯的話,等你回去康安府,幫忙多多宣傳哈。”
方和理所當然道:“只沖徐兄那一句‘為天下讀書人’,和,定當鼎力宣傳。”
“什么?方和?”
人群中,有人驚呼,不可思議的看向方和。
“這位仁兄,莫非您就是去歲幽云道秋闈的解元?”
“正是區區在下。”方和寵辱不驚。
轟!
人群驟然一陣嗡鳴,驚駭不已。
方解元,這可是幽云道科舉的第一名啊!
整個大乾有十三道,地位相當于行省,即便是算上京城,像這樣的解元,整個大乾三年一次的科舉中,也僅有十四人而已!
“那您……沒有去京城參加春闈嗎?”有人顫聲問。
“家中生了變故。”方和道。
嘖。
無數人慨嘆,暗道可惜。
這等解元,只要參加春闈,極有可能沖擊狀元,榜眼、探花的可能就更大了。
再不濟,也能登榜。
“方解元之孝心,天地可鑒,吾等佩服!”眾人紛紛拱手。
科舉乃是人生頭等大事,唯一能讓其暫時放棄科舉的,只有一種可能。
——服孝。
大乾以孝治天下,家中父母故去,需服孝三年。
莫說是學子,哪怕是入朝為官,也要暫時放棄官職為父母服孝。
沒多久,得知消息的知縣李勇親自趕了過來。
“方兄何時來的青蘭縣,怎么沒知會吾一聲,也好讓吾盡地主之誼啊!”李勇抱拳道。
“碰巧游歷至此,不敢貿然打擾李兄政務。”
“哪里的話,走走走,務必讓吾盡地主之誼。”
李勇說著,忽然發現徐塵似的:“呀,徐兄也在,一起一起。”
很快,三人在縣衙吃吃喝喝起來。
對于方和,李勇雖未升級到巴結的地步,卻也是前所未有的客氣。
徐塵倒是不稀奇。
這方和可是解元,日后春闈也必定名列前茅,甚至可能考入一甲前三名。
日后入朝為官,起步就是翰林。
哪怕是二甲,那也能留在京城。
所謂近水樓臺,留在京城自是前途遠大。
像李勇這樣的,只是春闈的吊車尾,出身就已經決定了上限,跟人家完全沒法比。
說來,這二人是同年。
如果方和不服孝的話,今年二月的時候應該和李勇一起參加春闈的。
吃吃喝喝間,方和看向了徐塵。
“吾聽聞徐兄為了賑濟流民,開設了卷紙作坊?”
“區區不才。”
徐塵嘆息:“也都是沒辦法的事,不滿方兄弟,我也是從小家貧,根本讀不起書,自然也深知百姓疾苦,哎。”
方和頓時肅然起敬,沖著徐塵深深鞠躬。
“徐兄大義如斯,造卷紙是為了賑濟流民,造書寫紙是為了天下讀書人,和,佩服之至!”
“慚愧,慚愧。”
徐塵拱了拱手,搖頭晃腦,盡力表現出自己很一般的樣子。
讀書人是一個龐大的群體,而方和這個解元更是讀書人的代表。
有這樣一個人幫忙宣傳,徐氏鋪子的生意就算不好,也不會差。
旁邊的李勇見了,嘴角直抽抽,心里瘋狂罵娘。
這貨演的太逼真了,不知情者怕不是以為這貨是如何的深明大義。
實際呢?
造卷紙是為了賺銀子,賣書寫紙更是向李家亮刀子!
他很想說方和方兄啊,你被騙啦,被這貨忽悠的團團轉。
可仔細一想,忽的一陣凜然。
徐氏的書寫紙便宜,打的更是“為天下讀書人”的幌子。
一旦宣傳開來,那李家,豈不是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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