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這才松了口氣,想了想,壓低聲音道。
“徐兄賑濟流民,對我有恩,我從未忘記。”
“奈何這世間的許多事情,不由人吶。”
“這段時間發生的諸多種種,還請徐兄不要介意。”
“徐兄不是沒地兒開鋪子嗎?明日本官讓李家送徐兄一間,如何?”
他把態度放的很低,幾乎是商量的語氣。
徐塵只是輕輕一笑,擺手道:“多謝李大人好意,不過不需要,都是正經的生意買賣,李家又不欠草民的,沒必要送鋪子。”
這是……不同意和解?
李勇暗暗皺眉:“可是,這般爭斗下去,對徐兄你沒有任何好處啊。”
“有多大本事,捧多大的飯碗唄。”
徐塵滿不在意道:“心意,草民領了,李大人就不必浪費口舌了。”
李勇自然聽得出徐塵心意已決,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都什么事兒呢?
李勇離開了,徐塵則老神在在半躺著,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欺負了人,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嗎?
殺了人,再說對不起,有用嘛?
當天,一輛馬車拉著兩個箱子來到徐家。
徐塵關好了門,才打開箱子,里面是锃亮泛光的銀錠子,一個十兩,一共一百二十個。
小發一筆橫財啊!
徐塵取出二十兩,給劉二狗十兩,剩下的十兩給李沖等人分了。
而在縣衙。
經過簡單的審問過后,孫公子一事被認定為誤會。
但擅闖石格村并且燒毀房屋,亦罪大惡極。
——罰款二百兩。
值得一提的是,在定罪的時候,那孫公子把梁文舉供了出來。
得知實情的李勇直接來到李家,對著李經說道了一番。
“這兔崽子,真是豈有此理!”
李經憤憤不已,叫來梁文舉,大嘴巴不要錢似的扇了過去。
“誰讓你擅自做主的?啊?”
“老子不是告訴過你,最近老實點,不要跳腳嗎?啊?”
“還妄想強搶徐塵造紙配方,你找死嗎?”
被打的梁文舉很老實,垂著頭。
等李經稍稍消氣了,才小聲道:“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李家著想啊,再說了,那徐塵都快廢了,就算欺負他又怎樣?”
啪啪啪!
李經又是一陣大巴掌招呼,著實被氣壞了。
待得冷靜下來,他略微琢磨,倒也覺得這話在理。
是啊,那徐塵已經廢了。
按照這趨勢下去,如果不向李家投誠,死是遲早的事。
“滾回去,禁閉一個月,給老子好好反思!”
李經罵了一嘴,落座后略微琢磨,壓低聲音道:“那徐塵……不同意和解嗎?”
李勇點頭,暗自厭煩著。
如果可以話,他是真的不想落下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生意爭斗的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說,但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干的一些事不大地道。
旁邊的李經則是一陣沉默,不知為何,心下越發不安了。
那小子老實的不像話,很符合常理。
也正因如此,才顯得很不對勁。
“難道那小子還有后手?可李家已經完全掌控了大局,乾坤已定,即便再厲害的后手也沒用了啊。”李經喃喃著。
恍然兩日過去。
來到六月,天氣越來越熱了,哪怕是穿著薄薄的夏衫都流汗。
這一日,中午時分,艷陽高照。
一行商隊遠遠而來,抵達鹿口縣南門停了下來。
看守城門的壯班衙役無精打采的攔下車輛,懨懨的,開始檢查。
只是,正當一名衙役準備掀開車上黑布查看的時候,旁邊,一名虬髯漢子忽然從車上抽出了長刀。
刀鋒所向,血濺當場。
“殺!”
一聲令下,百余名偽裝為商隊護衛的漢子,皆以黑布遮掩面部,旋即從車上取了長刀,一路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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