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眼睛一骨碌,眉毛一挑,轉而說道:“不瞞你說,我不只見過獅駝王,還……跟他關系很好。”
“真的?”
“騙你干嘛?”猴子伸手一抓,從自己腰間摸出了一根黃毛:“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這是……”
“獅毛!”猴子咧嘴笑嘻嘻地說:“這是獅駝王送給我的信物!”
“哇!你好厲害!”白霜整個都驚呆了,伸手就要去摸。
“別!別碰!”猴子連忙將“獅子毛”收了回來:“只能看,不能碰。要是別人,我可連看都不給看的。”
說著,猴子將那“獅子毛”收到了自己腰間的小包里。
“可是,怎么跟你的毛一樣顏色?”
“不然怎么說是緣分呢?”
“也對哦。”
猴子一套一套地忽悠,說得都興起了。
正當此時,白霜卻又冷不丁冒了一句:“那……要不我們去投靠獅駝王?”
“額……”
“我們去投靠獅駝王,這樣一來,我們不就不用怕道士了嗎?”
猴子頓時有些慫了,撓頭道:“那個……時機未到,時機未到。獅駝王何許人也?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是你我說找就能找的嗎?哪天時機到了,自然就會遇到的。哈哈哈哈。”
“嗯。”白霜抿著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看著白霜那認真的模樣,猴子頓時又有點虛了,只得鄭重地叮囑道:“這件事是你我之間的小秘密,你可誰都不能說喲。”
“連大紅他們也不能說嗎?”
“不能。我想以后給他們一個驚喜。”
“好,我一定不說出去!”白霜又一次重重地點了點頭。
聽到這一句,猴子這才吃了定心丸,笑嘻嘻地指著白霜道:“我果然沒看錯你!”
……
次日一早,當他們熄滅篝火準備啟程的時候,忽然間,一支箭從不遠處的枯草叢里射了出來,正中肥腸的肩部。
下一刻,還沒等眾妖怪反應過來,一大批的人類已經從四面八方沖了出來!
那領頭的大胡子包著頭巾騎在駱駝上高聲喊道:“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
說完,他才發現這些個妖怪手上根本沒有武器。很快,猴子一行被五花大綁抬回營寨了。
“娘的,這哪來的乞丐,居然這么窮?什么都沒有,連衣服上都是虱子!”翻著他們的衣物,大胡子強盜一肚子氣。
“當妖怪當成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還有個女的嘛,留下來當壓寨夫人?”
“你看她那灰頭土臉的樣子,還是個女妖精,你敢要?”
“妖怪都搶,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瞧著籠子外面亂哄哄的一伙強盜,被捆著雙手扒光了的大紅一陣欲哭無淚。
白霜則被暫時列為戰利品塞上嘴巴跟衣服丟到了一起。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正主來了,那是一個包著頭巾的白胡子老頭。
“你們從哪里來?”
“南邊。”
“往哪里去?”
“北邊。”
“去北邊干什么?”
“唱戲。”
“呀?”唱戲的妖怪,這可真是聽都沒聽過。
在白胡子老頭的要求下,妖怪們試唱了一段,還真是有模有樣,還哄得白胡子老頭很開心。于是,他們的鐐銬被爽快地解開了。
“盜亦有道,我們只謀財,不害命。你們走吧。不過,等你們弄齊了家伙事,要記得回來給老頭子我演一出。”
“可以可以,一為定!”
臨行前,強盜們還給猴子等人準備了水和食物,告訴他們向北走,再四五天,就可以穿越荒漠了。
有時候世道就是這么奇妙,突如其來的好運沖得猴子都有點找不著北了。握著白胡子老頭的手,他久久不能釋懷。
這大概是他遇到過的,最友善的人類了吧。
然而,就在猴子離開強盜營寨之后的第三天夜里……
……
鐵盆里熊熊燃燒的火將所有的房舍都映成了通紅的顏色。
營寨正中的空地上,幾具還溫熱的尸體靜靜地躺著,身下滲出的鮮血與泥沙混在一起,變成了暗黑的顏色。那其余的幾十個強盜全部蹲在墻角處瑟瑟發抖。
站在他們眼前的,是六只渾身褐色鎧甲的妖怪。
“找不到嗎?”
為首的,是一只渾身上下被黑色甲片包裹著的鱷魚精。
一旁手握蟾蜍追蹤氣息的蜥蜴精吞吐著舌頭道:“找不到,似乎真的已經離開了。”
那鱷魚精一步步走到蹲在地上的白胡子老頭面前,一眾強盜嚇得一個個嗷嗷大叫了起來。
白胡子老頭連忙討饒道:“妖爺爺,妖爺爺,我們真的沒傷他們呀。不只沒傷,還給了他們干糧和水。”
“哦?”鱷魚精冷笑著一把揪起了對方的頭發,自上而下俯視著白胡子老頭:“那你說說,他們到哪里去了?”
“他們……他們往北走了。還走得不遠。我們真的沒傷他們呀,不信等你見到他們,問問就知道了。若是老頭子有半句謊,任憑千刀萬剮!任憑千刀萬剮呀!”
“是呀是呀。我們真沒傷他們,他們活得好好的。”那其他的強盜都連忙附和了起來。
鱷魚精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我信你。”說罷,鱷魚精松開了拽住老頭子頭發的手。
白胡子老頭那滿是淚漬的臉上總算擠出了一絲笑了。
然而,還沒等其他強盜反應過來,下一刻,一個轉身,鱷魚精的斧子已經劃過了白胡子老頭的喉嚨。
連呼救都來不及,白胡子老頭便這么捂著自己不斷滲血的脖子,緩緩地倒下了。
一時間,營地內尖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一個不留。”
“諾!”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