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宋昭便將睡在隔壁的謝珩抓了來,無他,收元帕的女官正在院外守著,而她,是不可能傷害自己的,一個針眼都不可以!
所以,就只能委屈謝珩受傷嘍,而且只是扎個針眼,和他在戰場上受的那些傷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謝珩自然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安靜的配合她的動作。
一刻鐘后,兩人才打開房門,身上的衣服顏色出奇的默契,遙遙看去便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謝珩身著絳紫色圓領長袍,腰束月白色絲絳,宋昭身著淺紫色齊胸襦裙,披月白色披帛。
宋昭比尋常女娘要高一些,但和謝珩站在一起,卻只到他下巴的位置,倒顯出三兩分嬌俏來。
馬車內,兩人相顧無。
最終還是謝珩打破了沉默,他定定看著宋昭:“一會你去給皇后請安時,她若為難你,你不必委曲求全,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不必害怕。”
他這句話輕飄飄的,卻重重地砸進了宋昭的心里。
宋昭心口莫名一顫,良久才回過神來,她緩緩抬起頭,問道:“殿下為何待妾身這般好?妾身并不記得從前和殿下相識。”
謝珩倒茶的手忽地頓住,臉上浮現一抹笑意來,眉眼間都染上了溫柔的笑意,沉默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十年前,你曾經救過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那個人,是我。”
前世,他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原來宋昭竟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彼時秋獵,皇后存了將他除之而后快的心思,所以派人追殺他,逃亡間,小小女娘神色淡定,一人一鞭將自己救下,還哄著自己的兩個師傅給自己治病。
甚至他的武功,和宋昭出自同一個師傅。
他們,該是師姐弟。
后來,借著葉將軍的手,他徹底脫離皇宮,又在師傅身邊待了兩年才上的戰場。
也就是說,他十四歲上戰場,僅用一年時間便立下赫赫戰功受封謹王。
“是嗎?”宋昭疑惑地偏了偏頭:“我印象中,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許是我彼時年少,記不大清了。”
“蛟蛟,你可以選擇慢慢的相信我,我曾答應過師傅,要建功立業護你周全的。”謝珩滿臉真誠,但其實,后半句話是他編造的。
現在兩個老人還不知道云游到了何處,便是宋昭想查證,也無從查起。
“哦……”宋昭淡淡應了一聲后別過頭去,心里依舊持懷疑態度,他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她怕多看一秒就會陷進去。
車廂內再度陷入沉默,好在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馬車便到了宮門口。
兩人并肩走在宮道上,宋昭時不時抬起頭,巍巍宮墻給人一種肅穆之感,前世她一生中最好的年華,便是葬送在了這紅磚黛瓦中。
這宮墻內,不知到底藏著多少冤魂厲鬼。
“兒臣參見陛下,叩謝陛下隆恩。”
“平身,看坐。”謝卓微微抬手。
“謹王妃,你與太子之事,確實是太子對你不住,朕本來以為將你賜婚給謹王,你會心生怨懟,現如今瞧著你們夫妻琴瑟和鳴,朕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