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已經成功混進天坑的烏竹眠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跟隨那隊礦奴一進入礦坑,一隊人就被守衛關進了鐵籠里,這兩天里,她暗中放出神識去探查,發現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阻止靈力的波動。
一胖一瘦兩個修士正罵罵咧咧地打開鐵籠的門,他們走進來,身后還跟著一群守衛,手里都提著鐵棒,面上布滿了尖銳的鐵刺。
面對新來的礦奴,總是要動用一些小手段,餓一餓,訓一訓,讓他們好好聽話。
胖修士用高傲的眼神掃視一圈,用手指點了點烏竹眠和另一個叫做方紅的年輕姑娘,那態度像點小貓小狗似的,對瘦個兒說道:“這兩個年輕,看著也還可以,我帶去見見老大,其他的你隨便安排。”
說完,他轉頭沖烏竹眠和方紅揚了揚下巴,從鼻腔里發出嗤笑:“趕緊過來,等會兒見了我們老大,給老子好好表現。”
“識相一點,說不定能在這里好好活下去。”
方紅滿眼驚恐,卻咬緊嘴唇,不敢發出啜泣聲,烏竹眠踉蹌站起,一副站都站不穩的虛弱模樣。
兩人跟著胖修士走出了門,身后還尾隨著兩個守衛。
一路上,烏竹眠看見了許多相似的鐵籠,里面或多或少地窩著人,見她們一群人走過都撲上來,雙手握住鐵欄桿,聲嘶力竭地喊著“救命”、“放我出去”之類的話。
胖修士看也沒看,只往前走。
但是烏竹眠敏銳地注意到,他走過一處深穴牢籠時加快了步伐,連背都不由自主地佝僂了幾分。
他在害怕。
烏竹眠跟在后面走過時,往里瞥了一眼。
這是一個人工挖出的方形牢籠,五面都用了鐵汁澆筑,剩下這面攔著鐵門,欄桿上纏繞著長滿尖刺的荊棘,還扣著一把生銹的大鎖。
籠中有一個人,辨不出性別與身形。
烏竹眠腳步頓了一下,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那人坐在陰影里,一動不動,脖子和手腕上都拷著厚重的枷鎖,長滿銅銹的鐵鏈穿過琵琶骨,牢牢地敲在地下,黑發垂在面前,擋住了臉。
“看什么看!趕緊走!!”
身后的打手不耐煩地催促,走在前面的胖修士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罵罵咧咧道:“別耍花樣,快點走!到了這個地方,就別把自己當人看……”
烏竹眠收回向籠中打量的眼神,繼續跟了上去。
一行人沿著長長的地道走了半晌,終于到了盡頭,從地道口剛一走出來,方紅就發出了一聲畏懼的驚呼。
這是一個巨大的天坑,整體呈一個倒著的半球形,下沉的陡峭巖壁上挖了曲曲折折的廊道和地道,還建了無數四四方方的小房子,一眼望去像是封閉的鴿籠。
許是被她眼中的震驚取悅到了,胖修士很是得意地開口:“瞧仔細點,以后這就是你們生存的地方。”
烏竹眠的目光轉向坑底,那里擠著密密麻麻的人。
監工和守衛在崗哨上,三五成群,有的聚眾賭博喝酒,有的拿著武器吆五喝六,鼻孔朝天的模樣傲氣極了。
干活的奴隸數量特別多,都穿著破爛的粗布衣衫,手上拿著鐵鉆和斧錘不停地鑿著,找準地方后取下腰間掛著的鐵楔子去撬開石縫,小心翼翼地將規則大小不一的、泛著柔和熒光的靈石丟在背上的背簍里,動作麻利又麻木。
兩者涇渭分明。
見烏竹眠一直在往下看,胖修士又笑了:“不用擔心,只要你們表現好,就不用去干這種粗活了。”
說著,他用一種惡心又粘膩的目光打量著兩人,笑嘻嘻地說:“我們這里女人也不少見,但機靈一點,懂事一點,才會好過。”
方紅隱忍地咬緊了牙關,她不傻,修為也不算特別低,可在這天坑里卻使不出靈力來,只能任人宰割。
“哈哈哈哈。”胖修士大笑出聲,了然道:“在這個天坑里,哪怕是化神期的修士,也使不出一絲靈力,肉體凡胎,怎么比得過刀槍劍戟!”
烏竹眠終于把目光收了回來,毫無波瀾地看向胖修士。
胖修士不知為何有些氣虛,笑聲戛然而止。
在察覺自己居然被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人嚇到后,他有些惱羞成怒,繼而涌上來的是惡意與嫉妒。
他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呵,有什么了不起的,到天坑脫離靈力和家族的庇護之后還不是一群廢物!
“媽的!”他一邊罵一邊伸手想扯烏竹眠的衣領:“誰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老子的?”
方紅猶豫地想幫忙,卻有一只手比她更快,快得她甚至沒看清動作。
只見烏竹眠伸手重重敲在胖修士手肘的麻筋上,在他停頓的瞬息迅速卸了他的手關節。
身后兩個守衛見狀忙提著鐵棒上來幫忙,她踩上守衛的胳膊,輕巧地一躍,順勢跳到胖修士身后,一腳踹到他的膝窩,力度大到他身-->>上的贅肉都顫了顫。
胖修士“轟”的一聲重重跪下,骨頭發出嘎嘣脆響,疼得他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