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潔英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抬眼看著陳浩。
“不是演得好那種好。”陳浩繼續說道,他的目光銳利,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核心,“是你……把春三十娘這個人,徹底演活了。
不是演了一個角色,是你讓她從紙上走下來,有了骨頭,有了血肉,有了……魂魄。”
他的語氣異常真誠,沒有絲毫夸張的修飾:“那種強大背后的孤獨,狠戾深處的那點茫然,還有……那絲連她自己可能都不愿承認的恐懼和脆弱。
那么復雜,那么矛盾,卻又那么真實。
讓人看著……心碎。”他微微搖頭,眼中是真切的動容,“但又讓人忍不住敬佩。
敬佩她的強大,也敬佩她敢把這份脆弱撕開給人看的勇氣。
謝謝你,藍小姐,”他看著她,眼神里是純粹的、對藝術的敬意,“謝謝你賦予她這么深的靈魂。”
這番話的分量,太重了。
它不是簡單的“演得好”的夸獎,而是對一個演員掏空自己、賦予角色生命力的最高認可。
是對她情感投射的深度理解,是對她藝術創作靈魂的致敬。
藍潔英的心,被這番話狠狠撞擊著。
一股難以喻的熱流猛地沖上眼眶,鼻子再次發酸。
但這一次,不再是剛才那種被角色悲愴淹沒的無力感,而是一種被深刻理解、被高度尊重、被真誠看見的巨大感動和溫暖。
這份溫暖,瞬間驅散了殘留的冰冷和脆弱,填補了剛才在戲里被撕裂開的情感空洞。
她低下頭,掩飾住再次涌起的淚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保溫杯溫熱的杯套。
過了好幾秒,她才抬起頭,迎上陳浩那雙充滿理解和敬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