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湖口岸的喧囂被厚重的防彈玻璃隔絕在外。

郭靄明坐在深市郵電管理局一間陳設樸素的會議室里，空氣帶著一絲南方特有的悶熱。

對面，深市郵電管理局副局長馬國棟，一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正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再次重申著立場。

“郭總裁，你的熱情我們理解。

互聯網，新事物嘛！”馬國棟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語氣卻毫無溫度，“但是，通信基礎網絡建設，事關國計民生，必須由我們郵電系統統一規劃、統一建設、統一管理！這是原則問題。

你們浩瀚電訊，作為港資企業，提供一些增值服務可以，但直接鋪設電纜，接入用戶……這個口子，不能開！”

他旁邊坐著技術處處長梁斌，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表情略顯刻板的工程師，補充道：“而且，貴公司使用的adsl技術標準，與我們內地主流的程控交換機網絡兼容性如何？穩定性如何？會不會干擾現有電話網絡？這些都是需要嚴格論證的技術問題。

貿然引入，風險太大。”

郭靄明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心中卻像壓著一塊巨石。

幾天來，類似的“原則”和“風險”論調，她已聽了無數遍。

深市作為改革開放前沿，政策相對寬松，但根深蒂固的行業壁壘和對外來者的警惕，依舊如同看不見的高墻。

“馬局長，梁處長，”郭靄明的普通話清晰而沉穩，“我非常理解貴局對國家通信安全的重視和對技術穩定性的嚴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