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扎進他懷里,哭聲撕心裂肺。
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
“游大哥……嗚嗚嗚……我爸他……他……”
何潔泣不成聲,話語顛三倒四,好半天才把事情說清楚。
原來,就在幾天前,三舅何厚在工地上做活。
人還好好的,猛地就栽倒了。
工友們七手八腳把他弄到這家藍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醫生檢查完,說是突發腦溢血,兇險得很,得馬上動刀子。
可這手術錢,加上后面的住院吃藥。
七七八八算下來,是一大筆。
何厚家里窮,一年到頭就靠他打零工過活,這錢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數目。
何潔一個小姑娘,上哪兒去弄這么多錢?
她哭著把能求的人都求遍了,東挪西借,也就湊了個手術費的零頭。
醫院那邊卻撂下話,錢不夠,手術免談,藥也別想用!
甚至放,再湊不齊錢,就把何厚從重癥監護室里弄出去!
何潔好話說盡,磕頭都磕了,可除了冰冷的白眼和一句句“趕緊交錢”,什么也沒換來。
就在今天早上,何潔還在外頭跑斷了腿想轍借錢。
醫院那邊,竟然真把還在喘氣的人從病房里拖出來,丟破爛似的扔在了醫院大門口!
水泥地硬邦邦的,何厚那點殘存的暖氣,就在這風里一點點散了。
等何潔得了信兒,瘋了般跑回來,看見的,是父親已經涼透的身子,還有醫院那些人木然的臉孔!
“豈有此理!!”
何潔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砸在游鴻才心口。
他胸腔里一股邪火直沖腦門,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雙拳攥得咯吱作響,骨節根根發白,眼睛里像是淬了毒。
一股子寒意從他身上散出來,周圍看熱鬧的都覺得后脖頸子發涼,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
“醫院見死不救,草菅人命!難道他們就不怕王法嗎?就不怕輿論譴責嗎?!”
游鴻才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充滿了無盡的怒火和殺意。
他掃了一眼周圍那些拿出手機拍攝的人群,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這朗朗乾坤,天子腳下,竟然還有如此喪盡天良,草菅人命的惡行!
何潔聽到游鴻才的質問,臉上卻露出一絲難以喻的恐懼和絕望,她死死地咬著嘴唇,欲又止,聲音細若蚊蚋。
“游大哥……是……是有人……有人不讓醫院救我爸……他們說……說我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什么?!”
游鴻才聞,眉頭猛地一挑,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三舅的死,難道不是意外,背后還有事?
這念頭剛在腦子里打了個轉,人群外頭就炸起一個聲音,又沖又橫。
“吵什么吵!他媽的都給本少爺滾開!擋著本少爺的路了,知道不?!”
聲音一落,圍著的人群像是被熱油潑了的螞蟻。
呼啦一下就朝兩邊散開,讓出一條道。
一個年輕人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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