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一想到傅寒聲和溫辭共處一室,就膈應的要命,都已經過去這么長時間了,他還沒回來,難不成真的跟那個賤人發生什么了?
不行!
絕對不行!
她得想個辦法。
沈明月從座椅上起身,焦灼的四處走動。
就在這時。
放在化妝桌上的手機再度震動起來。
——是沈母的電話。
沈明月腳步停頓,看著手機,眼里驀然劃過一層銳利的光。
……
這邊,起居室。
傅寒聲關上門后,關了房間里的大燈,只留著床頭柜上那一盞橘黃的小燈亮著。
他提步走到床邊,把她從被子里掙出來的手,放了回去。
期間,姑娘身體不安的掙了下。
他下意識抬眸,就看到她不安皺眉,柔軟的唇瓣輕輕開闔,呢喃著什么……一旁,暖光影影綽綽的映在她身上,襯得她那么楚楚可憐。
傅寒聲似是嘆了口氣,湊近她幾分,“怎么了?哪里難受?”
距離拉近。
感知被放大了不少。
她還是呢喃著那個字眼,“疼……”
傅寒聲眉目微沉,以為她身體依舊不舒服,所以喊疼,正要打電話再聯系一下醫生朋友時,目光忽然注意到她張合的唇里隱隱透出鮮紅的血絲……
傅寒聲眼眸一緊,忙從床頭柜上抽了張濕巾擦干凈手,隨后小心撥開她柔軟的雙唇。
入眼。
看到她潰爛出血的下唇,他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電光火石間。
他腦袋里不受控制的劃過幾個畫面……方才她中了藥后,一直沒表現出特別難受的模樣,只是臉頰有臉紅,哪怕是身體虛軟到走不動路,也沒失態,像正常中了藥的人那樣“瘋狂”。
他以為是藥效沒那么強烈。
原來,她一直都在忍?
忍到內唇都咬爛了。
傅寒聲呼吸顫了顫,眼眸極深,就這么定定看著身下面頰微紅的小人兒——
她不舒服,哪怕睡著了,漂亮的眉也沒松懈,透著薄紅的眼尾也隱隱流露著水光。
傅寒聲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動了動。
最后還是抬起,用指腹輕輕幫她擦拭去那片淺淺的水光。
觸手的滾燙。
傅寒聲眼眸暗了暗,不禁按一下指尖。
等再松開的時候。
那片頗有些粗糙的指腹上肉眼可見的落下一道紅痕。
稍后,他幫她理了理被角,便起身出去了一趟。
……
溫辭做了一場夢,夢奇妙的接上了上次傅寒聲和小團子消失后那一段,但這次她依舊沒有在夢里圓夢,她崩潰的追著他們兩人,嘶喊著,想讓他們回來,最后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摔得頭破血流,劇烈的痛意瞬間將她席卷,好痛好痛,身體疼,心里更疼……
她抱著自己絕望痛哭。
渾渾噩噩中,她聽到一聲軟糯的‘媽媽’,還有一聲溫柔親昵的‘小辭’。
她怔了怔。
一抬眸,就看到傅寒聲抱著小團子含笑望著她。
那么溫馨。
那一刻。
她身上的灼痛感好似也被一股柔和的涼意取代,不再疼痛了。
“小辭,你究竟在想什么,可不可以告訴我?”男人看著她,聲音落寞的說。
“媽媽,別不要爸爸,也別不要我……”小團子腦袋耷拉在男人肩膀上,小臉委屈。
她恍惚了一瞬,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她只知道,她貪戀這樣的溫暖,不想讓他們離開,可不知怎么,無論她如何張口,就是發不出聲音回應他們……
等她終于能開口發出聲音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變成了陸聞州……他沖她伸出雙手,強硬的把她摟入懷中,說,“小辭,咱們這輩子都要糾纏到死的……”
“不要!”
她痛苦嘶喊。
但無濟于事。
床邊,傅寒聲見溫辭不安的掙扎著,以為她口腔里的藥膏因為唾液分泌,又失效了,便熟稔的從床頭柜上拿過藥膏和棉簽,幫她重新上藥。
“陸聞州……”溫辭輕聲呢喃,但在安靜的房間里,卻顯得格外清晰,清晰到讓人能聽出她聲音里隱隱流露的哭腔。
人在難受、委屈的時候,總會本能的依戀心愛的人。
所以。
她是想他了?
傅寒聲為她涂藥的動作僵在空氣里,他薄唇緊抿,垂眸看了眼身下叫得委屈可憐的人,“陸聞州,陸聞州……”
傅寒聲面無表情的聽著,握著藥膏的手寸寸收緊,尖銳的金屬包裝刺破了掌心,可他卻跟感覺不到疼似的,冷靜起身,離開了起居室。
門輕輕闔上。
溫辭躺在床上,身子不安的發出抗拒的掙扎。
暖黃的燈光,遮蓋了她臉上的蒼白和額頭上涔出來的細密的汗。
她手指虛弱無力的攥著身下的床單,搖頭絕望的發出一聲哀鳴,“放開我……陸聞州,你放開我……”
夢里。
她被陸聞州強行帶走,沒有掙扎的余地。
刷啦一聲。
房門忽然又被推開。
傅寒聲端著一杯水,冷著臉走進來,在床邊坐下,隨后單手捏住她那張只會說陸聞州的嘴巴,巧勁兒一按,逼迫她張開嘴,把一顆止疼藥喂了進去。
“咳……”溫辭難受的搖頭,那顆藥又從她嘴巴里滾了出來,糖皮上裹著一層水漣漣的濕潤。
傅寒聲目光掠過那顆藥,看向她被嗆到漲紅的小臉,聲線清冷的說,“真是麻煩。”
溫辭又咳了幾下,柔軟的胸脯上下起伏著。
傅寒聲自覺忽視,漠然撿起那顆掉落在枕側的藥,扔進了床邊的垃圾桶里。
隨后又重新拆了一顆。
回過身時。
他順手熄滅了床頭柜上那盞小臺燈。
起居室瞬間被無邊的黑暗裹挾,只有寥寥月色透過薄紗窗簾,灑在小床旁邊的地板上,呈現一個橢圓形狀,那里面,映著兩道上下交疊的身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