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在應酬。
看到這條消息,他滿心激動,迫不及待想快點見到她,于是就讓方遠幫他陪客戶喝酒,脫身去找她。
然而。
他滿心歡喜的過來,看到的卻是這一幕。
“呵……”
傅寒聲自嘲一笑,眼尾因為慍怒浮現著薄薄的猩紅,他喉嚨艱澀的吐出一口濁氣,啞道,“心不在焉了一晚上,推了那么重要的洽談,就是為了看這個?”
他苦澀搖頭,走了。
這一刻。
他才恍然驚覺,陸聞州和溫辭十年的愛情有多牢不可破。
十年。
感情已經潛移默化的滲透進骨頭里了。
他當初怎么就覺得自己能走進溫辭的心呢?
不自量力。
……
“你走開!”
茶室里,溫辭趁陸聞州放松,重重推開了他,一雙猩紅的眼里滿是恨意,“陸總,我想我那會兒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我根本不是你口中那個人!”
“至于頭發什么的,你或許是看錯了吧?那頭發根本不是我的!”
溫辭竭力穩定著呼吸,細細看,她身子都在發抖,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跟陸聞州對峙。
她不知道陸聞州那根頭發是怎么來的。
她唯一可以保證的一點就是,那根頭發絕對不會她的!
陸聞州被推的踉蹌,后背撞在了柜臺上,鈍痛感稍稍拉回了他的理智,他蹙眉定定看著她,剛要說些什么。
茶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進來一個帶口罩的男人,他看著溫辭,溫柔的說,“我們走吧。”
聞。
陸聞州頓時如遭雷擊。
他,就是她口中的男朋友?
溫辭也詫異了瞬,但很快,她便壓下思緒,按捺著心慌,拎起放在桌上的包闊步朝他走去,佯裝一副與他恩愛甜蜜的模樣,笑著說,“嗯,你等久了吧?”
門砰的一聲被闔上。
那一刻。
陸聞州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狼狽的跌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剛剛那一幕幕就跟烙印似的,刻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讓他抓心撓肺。
可。
他又有什么資格追上去?
人家陳眠,確實有男朋友。
沒有說謊。
最重要的,陳眠不是他的溫辭……
陸聞州悲戚咬牙,顫抖的從兜里掏出手機,只見,浮現在屏幕上的那張鑒定報告里,最下面那一欄,明晃晃的顯示著——
二者dna匹配度為零。
陸聞州眼眶酸脹,看了一遍又一遍,喉嚨發出痛苦的悲鳴,“為什么,怎么會這樣呢……”
“……”
而事實就是這樣。
哪怕他再不相信,虛偽的去套陳眠的話,最后也一無所獲……
陸聞州抱著手機,狼狽的蜷縮成一團,腦袋抵在膝蓋上痛哭。
他不相信,他的溫辭真的死了……
他不相信……
秦助理進來的時候,撲面而來的煙味嗆得他忍不住咳嗽,他手撥了撥面前的煙霧,目光環視四周,最后定格在正躬身坐在沙發上抽煙的陸聞州身上。
見狀。
秦助理不禁一頓。
他在秘書辦工作了三年,哪怕項目再難搞定,被董事會為難,或者拉不到投資……他都沒看到陸聞州這樣頹敗過。
在他眼里,陸聞州好像真的無堅不摧,無所不能。
而眼下。
這個男人因為溫辭,挫敗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秦助理嘆了口氣,走上前,低聲提醒他,“陸總,醫生說您最好忌煙……”
聞。
陸聞州抽煙的動作微頓,轉而自嘲一般嗤笑了聲,繼續抽著煙,苦聲道,“疼好……疼好……”
只有疼。
能讓他少一些負罪感。
秦助理沒聽懂他的話外之音,他也只敢提醒那么一句,之后便沉默站在一旁。
陸聞州抽完那根煙,才漸漸冷靜下來,他呼了口氣,靠在沙發上,目光清清淺淺的掠過剛剛陳眠站立的地方,似在回憶什么,一邊問他,“什么事兒?”
秦助理醒了神,忙道,“陸總,您讓我去找陳老師,但無論我怎么說,哪怕搬出您,他還是婉拒了……”
陸聞州眼眸微瞇,“他拒絕了?”
“對。我見縫插針的找了他十幾次,他都拒絕了,絲毫不留余地。”秦助理思忖著,“我看陳老師那副模樣,像是在遮掩什么,以前也不見他這么忙啊,忙到十幾分鐘的時間都空不出來……”
說著。
他注意到男人漸沉的臉色,倉皇噤了聲,低頭歉聲道,“抱歉陸總,是我多嘴了。”
陸聞州眼眸晦暗,“你說的沒錯。”
“嗯?”
秦助理訝異。
陸聞州冷然起身,暗暗思忖著什么,一邊剛剛被陳眠弄皺的袖口,這姑娘發起脾氣來真跟溫辭挺像的,都喜歡抓著他袖口扯……
越想。
陸聞州心里越是不得勁兒,像是有兩股力在拉扯,抓心撓肺。
直到把袖口捋平。
他才冷眸看向秦助理,幾乎一字一句的說,“派人跟著陳眠,偷偷撕了她的面具!”
聞。
秦助理心中駭然一秒,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應下,“好的陸總,我現在就去辦。”
“盡快。”
陸聞州面色冷然,撫弄了下那顆溫辭曾經送給他的黑曜石袖口,這才垂下手,轉身離開了茶室。
既然陳眠不妥協。
那他只好來強的。
他到是要看看,那張面具下,究竟是燒傷的臉,還是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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