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親王世子失蹤這樣的消息是瞞不住的,雖然沒有通報京中,待到康親王差不多失望的時候,法喀也從部里得知了消息。
和那拉太太商量過后,法喀還是把這個令人的遺憾的消息告訴了淑慧,當然也不忘強調了,椿泰只是失蹤,而不是掛掉。
不過淑慧倒是比他預想的更平靜,更冷靜,別說哭天搶地的,就連眼淚都沒有掉一滴。
法喀本來準備了許多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待到淑慧回去,法喀便忍不住跟那拉太太說。
“我看淑慧丫頭和椿泰感情不錯啊,怎么都看不出多難過來。”
想到女兒可能面臨的,那拉太太也是心煩意亂的不行,不過還是啐了他一口道,“不是說失蹤嘛,也沒說人沒了啊,大哭大鬧算什么?多晦氣啊!”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安心。”那拉太太嘆口氣,“你今兒自己吃飯吧,我去小佛堂燒點香,求求菩薩保佑。”
“我哪里有心思吃得下去飯。”法喀也嘆氣,“等回頭我再去打聽一下,還有沒有什么最新消息。”
那拉太太點點頭,又叮囑法喀稍微照顧一下一雙小兒女,自己往小佛堂那邊去了。
不想到了小佛堂門口,那拉太太就見淑慧的丫環杏兒正在門外守著呢。杏兒見那拉太太行了個禮,然后輕聲道。
“姑娘在里面呢。”
“你們姑娘在里面?”
那拉太太有點吃驚的道,淑慧雖然從來都不反對燒香拜佛,但是也很少會主動去做這樣的事情
不過轉瞬一想,又覺得心疼了,淑慧從來都不熱衷宗教活動的,都去拜佛求菩薩了,心里該多難過啊。
她猶豫了一下,也沒再進去,只是叮囑了杏兒多照看點,有什么事情過來稟報她,便回去了。
淑慧現在的確心緒翻滾,她又不是沒什么見識的,養在深閨的少女,也知道如果在戰場丟失個把人,這個戰場還在大漠上,生還的概率有多低。別說是在清朝,就是在現代,真在大漠上走失個把人,也未必能救援回來。
椿泰還不是那種久經訓練的特種兵戰士或者救援人員,不過是個養在京中繁華地的,十四五歲的少年。
擔心驚慌難過自不用說,淑慧心里還有歉疚,她不知道歷史上的康親王世子究竟活了多大,可也許正是因為自己的行為,才造成了這樣的后果。雖然自己玩笑一樣送了椿泰一個自己準備的行軍必備包,但是且不說自己只是憑借當年看過荒野求生的印象準備的,到底有多少用很難說。
就算是有用,椿泰會不會帶在身上也是個問題啊。淑慧想到這一切,心里就絞痛不已。
如玉的少年,笑起來真誠又陽光,淑慧每次和他相處都很愉快,甚至會隱隱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這樣的人,應該配得上更好的人才是,如果真是因為自己造成的蝴蝶效應而夭折,淑慧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法子脫離這個心理負擔了。
人做不到的事情,只能求助于神,淑慧對眼前的局面也沒有辦法,即使知道很多時候求神拜佛只是求的心理安慰,還是虔誠的燒香拜佛,期盼那百分之一的幸運到來。
法喀和那拉太太兩個難過完了,也在回歸現實,考慮到這件事的現實影響了,不過想的是外界是不是會傳淑慧命硬,克死未婚夫這樣的問題。
那拉太太還有點迷信,雖然不覺得自己女兒有命硬的嫌疑,卻問法喀,“你說,這婚事,是不是真的八字不和?”
法喀卻對此嗤之以鼻,難得的對妻子帶了幾分不贊同,“你說什么呢,指婚之前都是合過八字的,能有什么不合的,不過是要防著別人說閑話罷了。”
那拉太太被法喀這么一說,倒是重新又鼓起勁兒了,“再說,世子本來就是只是失蹤,保不齊什么時候會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