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二皇子楚翮在朝堂上泣而上奏,果然引得皇帝大發雷霆。
“太子與信王皆是朕之愛子,二十多年來兄友弟恭,從未有過齟齬。皆因爾等無事生非,以至于太子妃為流所困,信王受非議之苦。朕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你們還想害朕失去別的孩子嗎?鬧劇到此為止!”
在皇帝的嚴厲禁止下,移宮之議終于停歇了。
楚翎坐在窗下,幽聲道:“父皇原想借此機會將東宮騰出來,為年后的立太子做準備,現下只能將計劃推遲了。”
蔣士俊頷首稱是:“公主好計謀,如此一來,短期內沒有人敢叫太子妃移宮了。可惜二皇子應對得當,這把火終究沒燒到他的身上。”
楚翎一邊撥弄著炭爐,一邊漫不經心道:“反正我也沒指望靠這個斗倒二哥,只是爭取一點時間罷了。”
說罷,她問:“朱善還配合嗎?有沒有不合適的行為?你不要瞞著,都一五一十告訴我,我才知道能不能用他。”
蔣士俊回道:“朱兄很配合,這回散播流是他親自主持的,挑人選酒樓,親力親為。”
停頓了一下,他又道:“不過,對臣確實有些不服。畢竟朱兄以前是太子最信重的人,臣差得遠。”
楚翎點點頭:“你擅長刑獄,做事細心,但若論主持大局,確實不如他有經驗。現下有大嫂壓陣,朱善不敢造次,你正好多跟他學學。”
“是。”蔣士俊感激涕零,公主分明把他當成自己人。
楚翎卻在心里嘆息一聲。蔣士俊能力有,但做謀士差點意思。真懷念晏希,這小子目前還在偏遠小縣受上官折磨吧?等京城的事了了,她就去把他弄回來。
“藥鋪那里有進展嗎?”她提起另一件事。
蔣士俊回道:“買藥之人還沒現身,臣讓人日夜守著藥鋪,只要他來,一定逃不了。”
楚翎頷首:“我們能不能把線索續上,就看這一回了。”
蔣士俊肅然拱手:“臣定當竭盡全力!”
說完了事,楚翎起身:“好了,你去辦事吧!有問題就聯系苗娘子,她會想法子送消息進宮的。”
“是。”
苗娘子是安國公老夫人給楚翎的人,皇帝現下收回了權力,她不能再隨意召見外臣,只能這樣迂回。
真煩人。
楚翎郁郁地想,憑什么二哥能在外頭立府,她就被死死按在宮里?想開公主府,怎么也得等成婚后。但是沒必要了,這件事很快會了結,等不到她定下婚事。
宮人給她披上斗篷,問:“公主,回宮嗎?”
楚翎道:“我還有事要辦,明天再回——對了,你們不必跟車,有青茶就行。”
“是。”
片刻后,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離開安國公府別院,消失在街口。
城北藥鋪。
老板送走老客,看到有人掀開簾子進來。
大約天氣太冷,此人裹得嚴嚴實實,進屋才摘下圍脖,露出臉來。
老板目光一凝。
此人十分警覺,問:“老板,還認得我?”
老板堆出笑來:“怎么會不認得?托客官的福,上回咱做成了一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