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惑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盛怒之下，她一腳踹碎主墓室的青銅大門，許惑的腳步卻連一秒的停頓都沒有。

一雙冰涼的手從后面摟住她，那人的聲音早已褪去少年的清亮，只剩沙啞：“師姐，你別走。”

許惑咬牙切齒的轉過身：“你既然在這里，為什么不出來見我。”

戴蠻垂著眼簾，將一頭亂發拱了過來，小狗似的討好：“師姐，替我束冠吧。”

許惑讀懂了他的未盡之語——“師姐不要再問了”。

許惑皺了皺鼻尖，語氣有一些兇：“我送你的玉冠呢？”

雖然她知道那玉冠現在在她手中，但許惑還是要問，就是要找戴蠻的不痛快。

戴蠻眨了眨眼：“師姐，我知道玉冠在你那里。”

他蹭了蹭許惑的掌心：“師姐，你不在我都不會梳頭發，師姐，快替我束發吧。”

許惑心中火氣去了大半，拍了拍他的腦袋，讓他蹲下。

戴蠻就那么乖乖的蹲了下來，背過身去，許惑用手當做梳子，手指當做梳齒，將那一頭黑發疏散揉開，取出買來的發冠，物歸原主。

將他的頭發束得整整齊齊。

戴蠻蹲著笑，這么多年，師姐手勁依舊。

還是扯的他頭皮疼。

許惑替他梳完頭發，盡力忽視掉從他后頸處蔓延至衣領下的、蜈蚣狀的疤痕。

“起來，說，誰害的你。”

許惑那架勢，頗有一種知道兇手后殺完他全家的兇戾。

戴蠻知道，他的師姐是最護短的。

他維持著面上的鎮定，呲著眼傻笑：“師姐，釘子扎得我好疼。”

許惑頓了頓，只好重新來到紅棺邊，伸手去拔釘子。

隨著第一根釘子被拔出來，許惑被反噬，喉頭一片猩甜。

這樣的陣法破起來其實并不難，但她這輩子修煉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許惑臉上沒有表現出半分，伸手去拔另一根。

許惑沉下心，將十八根釘子一口氣全除了出來，回頭一看，戴蠻蹲在那里捧著奶茶喝。

鬼是不能直接吃人類的食物，只用吸取食物中的精氣就行。

而戴蠻就那么捧著奶茶，大咧咧的喝。

這樣有他好受的了。

許惑：……

她果然是欠這群師弟師妹的。

許惑過去打掉他的手：“別喝了，都當鬼了還不懂事。”

戴蠻十分認真：“這是師姐給我帶的，我要喝。”

許惑：“實話實說吧，是誰把你封在這里。”

戴蠻突然起身，嚴肅的道：“師姐，我其實騙了你。”

許惑：“說。”

戴蠻把許惑偷看了一眼又一眼，吞吞吐吐，半天放不出一個屁。

許惑默默將手中的桃花扇收了回去，僵硬的扯出一個笑：“乖，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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