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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270:我相信沈郎主【三千】

                270:我相信沈郎主【三千】

                奈何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

                宴安沒想到自己受到的最大阻力不是來自鄭喬,而是身邊這些廷臣,各種阻撓,給出的理由更是惹人發笑——

                有功之人才有賞!

                又,百姓不思農事、懶怠松懈,致使收成驟減,田稅繳納不足,這會兒無糧過冬是他們自作自受。真正計較起來,他們未立寸功還有罪!國主開恩不予他們計較,宴安居然要給這些懶東西發糧過冬?那讓那些勤懇勞作、自給自足的百姓怎么想?

                “有功而不賞則善不勸,有過而不誅則惡不懼!”聽到宴安的提議,有廷臣出列,余光小心翼翼看鄭喬臉色,見鄭喬并未不悅,他繼續振振有詞,“那懶怠賤民無功有過,您這么做只會助長他們的惡行!來年春耕,勤懇的百姓也會因此疏忽農事!”

                他頓了頓:“這才是后患無窮!”

                宴安幾乎要被氣得臉色鐵青。

                這種歪理也能拿出來說?

                與“何不食肉糜”有甚區別?

                餓了就去種地?

                手中無糧就是百姓松懈農事?

                倒是讓他們有良田可種啊!

                宴安看著眼前這一張張道貌岸然的嘴臉,只覺得胃部有痙攣的錯覺,幾欲嘔吐。

                若非他現在修身養性,還需要給鄭喬做個好表率,他現在就能提劍割了此人舌頭!

                這條舌頭不會說人話就棄了!

                宴安心似明鏡,篤定糧庫賬目有問題,不然這群人為何默契一致阻攔自己?

                將百姓逼到絕路,他們還能有生路?

                這個嘛——

                廷臣各有想法。

                有些知道,但知道不意味著會在意。

                所謂百姓,不過是一群泥巴地刨食的螻蟻,他們再怎么鬧騰也無法威脅自己什么。但是賬目問題被抖出來的話,鄭喬分分鐘就能讓他們見不到明天太陽!腳指頭想想也知道該怎么做!那些賤民死就死,反正命賤不值錢。

                宴安神色冰冷下來。

                蘊含殺意的眉眼跟鄭喬幾分神似。

                宴興寧堅持己見。

                心里有鬼的廷臣出列,各抒己見,他們對宴安或抨擊、或譏嘲,各個吵得臉紅脖子粗。鄭喬坐在上首,神色慵懶愜意,像是看一出精彩絕倫但看多了又很無聊的猴戲。

                他哪能不知道廷臣有鬼?

                知道,但縱容了。

                鄭喬能有今日,戰勝庚國老國主一干兒子,登上國主之位,除了跟王太后聯手,還有便是用這種手段招攬人才,給足手底下人好處。這些人是比他還貪婪無數倍的水蛭,要吸足血才會乖乖替他辦事,為他賣命。

                宴安種種改革計劃,鄭喬仔細看過,樁樁件件,利國利民,但唯獨不利他們。不僅不利還有害,損傷他們的根基,動他們已經收入囊中的利益。試問誰不恨他?

                宴安還想肅清風氣,將這些廷臣搞下去,勸諫鄭喬遠離奸佞小人,多親近重用忠良。

                看著幾乎被孤立的宴安,鄭喬心下嗤笑——他這位師兄被恩師教得過于天真單純,不知人心貪婪與險惡。用人不看品格、不看才能,只看那人能為他鄭喬做到什么。

                繼續下去,將這群廷臣惹毛了,鄭喬一點兒不意外自己某天會收到這位師兄的噩耗,例如半夜溺斃井匽、失足落水、遭入室賊人誤殺……總之,死于“意外”!

                鄭喬見爭吵差不多,出打斷,將話題轉到擊退四寶郡叛軍的聯盟軍身上——國璽出世,他一直派人注意那邊的戰局。說實話,彘王兵馬還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特別是那員猛將公西仇。

                饒是鄭喬也有些忌憚,但也只是忌憚,只要彘王沒得到國璽,他便無所畏懼。

                所以——

                那枚突然現身的國璽落入誰手?、

                被藏匿在何處?

                為安心,他決定見一見所謂聯盟軍的烏合之眾。倘若這些人有能威脅自己的,順手宰了!領頭的便是吳賢,其次谷仁,再之后的,鄭喬沒心思關注。

                掃一圈,并未從他們身上發現任何可疑氣息,鄭喬心下有些失落,但還是打起精神。

                按照軍功該賞就賞。

                吳賢居首功,谷仁次之,其余人再次之,雖無眾人期待的“裂土封王”,但各個加官進爵,賞賜豐厚,也不算白來一趟。有人心下納悶,如此好說話,這還是鄭喬嗎?

                這時,谷仁出列保舉沈棠出任河尹郡守——說是郡,但由于西北大陸小國林立,每個國家瓜分下來,整體面積都不大,只是名字分得細,名頭聽著很唬人。

                河尹真就是個小地方。

                除了谷仁,另有幾人也出列推薦。唯獨吳賢沒動,不僅沒動,還瞪大一雙眼睛,一副被人當場背刺的震驚臉,內心充斥著對谷仁的“親切問候”,完全鬧不懂他要干啥!

                河尹是自己免費“租借”給沈棠的。

                谷仁保舉沈棠當河尹郡守?

                那自己借個屁!

                奈何鄭喬就在上頭,自己便是有一肚子的問候也只能憋著,憋得臉色難看。

                鄭喬微微蹙眉:“沈棠?此人沒來?”

                關于沈棠,探子一早傳回消息。

                據說此人能與十五等少上造的公西仇戰幾百回合,又是個爛好人,自己還窮得叮當響,收留一千八百多流民。又跟吳賢這里借了一千人,慢騰騰往河尹去了。

                鄭喬收到消息,以為情報有誤。

                沈棠如何與十五等少上造打個有來有回?之后得知公西仇與沈棠有私交,戰場交流頻繁,怕不是打了假賽。再加上公西仇這人的姓氏,也的確可能放水坑彘王。

                鄭喬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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