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經就位。
她要的是這座城。
不是屋檐。
不是影子。
是整個天。
整個盤。
整個話語權。
哪怕她手上只握一把小刀,她也會一步步劈開血路,把屬于她的位置坐穩。
坐牢。
坐到誰都撼不動為止。
夜深了,整個葉家別墅一片寂靜。
三樓的燈早已熄滅,只有孟錦凡的房間還透出一縷微弱的光,孤單地掛在走廊盡頭,像是沉夜里一盞無人問津的殘燈。
她坐在床邊,背脊挺得筆直,手中握著一張舊照片,照片已經泛黃,邊角卷起,紙面上那個人笑得恣意,眉眼彎彎,身旁的女孩也笑著,只是眼里明顯多了一點拘謹與依賴。
那是她和葉澤洋的合照。
那時候還沒有葉澤昌這個身份,沒有權謀,沒有謊,也沒有疼得像鈍刀割肉一樣的緘默日子。
她記得那天他把她拉去游樂園,天很冷,她穿著那件紅色的呢子大衣,在人群里顯得特別扎眼。
可他就喜歡那樣,喜歡在人群里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他說:你要走遠一點也沒關系,我會一眼找到你!
當時她只是笑,沒當真。
她不知道后來真的走散了,那場人潮洶涌里,她回頭找他時,眼前全是陌生的臉。
她在冷風里站了半個小時,急得發抖,可下一秒他沖過來,臉都白了,一句話沒說就抱住她。
你別嚇我!
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找不到你了!
那時候她是真的信了,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放開她的人。
可是現在,她一個人坐在這間足夠裝下婚紗、珠寶、所有體面的大房間里,手上捏著當年最簡單的那張合照,卻只剩下滿心的荒涼。
葉澤洋死了。
他死在了三年前。
死在她守靈三天不眠不休的痛哭里,死在她一次次試圖自殺、吃藥、把自己鎖進房間的絕望里,死在那個盛夏的雨夜,棺材落土時那聲悶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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