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音一聽自己的親兒子竟然沒有認出她來,還將她不堪的行徑昭告于人,不由得兩眼一黑。
“我要見王上。”謝知音氣悶道。
“你?”聶柔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憑什么見王上?”
謝知音冷然道:“你只需告訴他我的名字,他自會來見我。”
聶柔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幾眼:“也罷,誰叫本宮心慈呢。”
“看在祝妃的面子上,本宮可為你通傳一二。”
“只不過,王上最近公務繁忙,可不一定有空見你。”
謝知音渾不在意地頷了頷首,她就不信,曾經像塊小糖糕一樣粘著她的兒子,會不在第一時間趕來見她。
聶柔不輕不重地敲打了祝枝晴兩句:“祝妹妹還是擦亮眼睛,別什么人都往王庭里帶。”
“便罰一個月的月俸,以儆效尤好了。”
日子一晃又過去三五天,佛子帶著糧食來同萬晉國交好的消息傳來,住在青娥宮的婦人終于急了。
“快去稟報王上,我能說服圣女同意萬晉國取云夢川的水灌溉田地。”謝知音攥著祝枝晴的手腕,把這位嬌生慣養的娘子的手腕幾乎擰折了。
“真是無禮至極!”婢女風簫同這無禮婦人同居一個屋檐下十余日,看著她對自己的主子頤指氣使,終于忍不住發了怒,狠狠推開了那婦人。
謝知音被狠狠一推,額頭撞在案幾上,磕破了好大一個口子。
“賤婢!你竟敢對當朝太后動手!”謝知音捂著額頭,痛呼起來。
祝枝晴聽見這話,心下一咯噔,這女人是瘋了不成,當朝太后的身份也是她能肖想的?
聶柔正在光照殿陪著周郁川用蓮子羹,周業來稟報說那婦人受了傷的時候,周郁川手中的湯匙磕在了瓷碗上。
“王上親自去瞧瞧吧。”聶柔說不清自己緣何氣悶,興許是覺得周郁川在此事上太過于優柔寡斷。
她不知以前的自己也可以這般占據周郁川全部的心思,只道周郁川如今在意那個婦人比在意她還多。
她腹中可還懷著孩子呢,這般操心也落不著好,還不如索性不管了。
分明是周郁川默許她去刺激那婦人,逼婦人亮明來意的,此刻卻又滿面不舍算怎么回事?
她體貼地換來御輦,命人送周郁川去青娥宮,而后便氣鼓鼓地回了海棠園中。
“您還是一樣的脾性,不高興了便想著離家出走。”
丹桂哭笑不得地看著聶柔在寢殿里收拾細軟,收拾完塞到衣櫥下面去,隨時準備著溜之大吉。
記憶可以丟,脾性卻是天生的。
丹桂想起聶柔和周郁川剛成婚的時候,衣櫥下時時刻刻都塞著一個小包袱。
到后來二人感情漸深,那小包袱才被她拆了收起來。
“自古婆媳難相處,哪怕她是個端莊和藹的婦人,想必您也不會喜歡她的。”丹桂哄著聶柔在小榻上坐下,端來用水湃過的蟠桃。
聶柔發作一通,點了一趟小金庫,已是平靜了許多。
只是仍免不了怏怏道:“男人心,海底針。”
她算是知道了,為什么那些畫本子里多的是情郎負心的故事,要么為了另一個美麗的女人,要么就是為了那個生他的女人,妻子總是要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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