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玉虛向周郁川投了誠,倒也不避諱和聶柔說這些。
聶柔這才看到,長孫玉虛的寢殿里堆滿了書卷和竹簡,半點也不像是女子的閨房。
“妾身的父親把妾身當男子養,除了必要的梳妝臺和衣櫥之外,是不許妾身擺花里胡哨的東西的。”
而她口中的梳妝臺,連珠花兒都是素凈無比的款式,更多的是清一色的白玉簪。
“玉妃入了王庭,便是王上的人,怎么打扮隨自己心意便好。”聶柔看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雖說世家女大多要為了家族的前途付出婚姻的代價,但至少在金麟國,她們女子出嫁前都是極為受寵愛的。
在最好的年歲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赴數不清的花宴、酒宴,是金麟國京都里少女們的常態。
而長孫家,似乎完全把長孫玉虛當成了博前程的工具。
“已經習慣了。”長孫玉虛笑了笑,她身邊跟著的那些人,會將她的一一行,事無巨細都稟報給家族。
她并不想有出格的舉動,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次妾身中毒,乃是誤服了憐妃送給玥妃的棗花酥。”
聶柔訝然,她能猜到慕容憐兒會在赫連和長孫兩家里挑一個靠山,但是沒有想到聰慧如長孫玉虛,會著了慕容憐兒的道。
也許……并不是誤服?
“此事妾身會稟報王上處置,一定不會委屈了玉妃。”聶柔頷了頷首道。
長孫玉虛卻制止了她:“妾身并不想追究,畢竟慕容家只余一人了。”
“娘娘只消把妾身中毒的消息和緣由透露給憐妃便可。”
聶柔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逝,難道慕容憐兒是被人當了槍使?
長孫玉虛聽聶柔應下,才放心地笑了笑。
“婉公主住在霞月宮,玉妃若是閑來無事,去逗逗趣兒也好。”聶柔走之前,沒頭沒尾地同她說了一句道。
赫連青玥的詭計并沒有得逞太久,因為聶柔發落人的時候喜歡“連坐”。
但凡是和周伯遇襲有那么一點子牽連的人,都被她打的打殺的殺。
不只是直房里的西陵內侍們,連霽月宮、瑤珠宮、露華宮的宮人都被換了一大批。
新選進來伺候娘娘們的奴才,都是白芷和半夏花了小半年功夫在西陵培養出來的暗樁。
“你這促狹鬼,處置人的旨意蓋的都是朕的印璽。”周郁川看向案幾上壓著的一沓詔令,有些寵溺地揉了揉聶柔緞子似的長發。
“誰叫這是王上的后宮呢?”聶柔翻了個可愛的白眼,纖纖十指抱著明黃的印璽,正忙著蓋最后一道旨意。
周郁川湊過去瞧了瞧,竟然是要加封赫連青玥為貴妃的圣旨。
“咱們萬晉國還有貴妃這一階?”周郁川伸手敲了敲聶柔的額角。
“王上說有,自然便有嘛!”聶柔嘟起嘴,復了國的北狄說要派使臣來萬晉國共賀新歲,她可不想操持宴會招待他們。
新主給赫連家先喂了塊兒肥肉,不知剩下的那兩家可還能穩得住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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