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央是這個老漢的房子,房子也非常的破爛,因為沒有錢,所以窗子上的破洞就只能用木板擋住。
房子是用黃土蓋的,非常的低矮,房子的墻壁上坑坑洼洼的,整個房子呈現著一種黃褐色。
房子非常的小,只進去了四五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
在房子靠著南面墻壁上有一個巨大的火炕,火炕上面躺著一個蓋著被子八歲大的小男孩。
現在的小男孩臉色慘白,雙眼緊閉,身子還在不停的打著寒顫,頭上蓋著一個看不出顏色的毛巾。
房間中的女眷在見到鄭良和馮峰等人之后,先是一喜然后急忙走了出去,走到屋子旁邊的廚房中開始生火為這些人燒水煮茶。
老漢的兒子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他再見到進來的這些人之后,急忙從炕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幾位大人您坐!”老漢從家中找出幾個低矮的凳子,放在了土炕旁邊。
鄭良道:“先別急,先看看孩子再說,孩子要緊。”
鄭良說著就拿著藥箱坐在了炕上。
老漢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鄭良。
馮峰和秦世尤站在土炕旁邊的板凳上,也是靜靜的看著炕上的孩子。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則都站在了院子中。
鄭良坐在炕上,先是將看不出顏色的被子揭開。
剛一揭開,就看到孩子那光溜溜的身體。
“怎么不穿衣服呢?”鄭良隨口問了一句,可是很快鄭良就后悔了
“穿不起衣服啊,往年孩子的衣服已經小了穿不上去,原本孩子他娘想給孩子改改,可是今年收成太差,交過佃租之后連針頭線腦的東西都買不起。”老漢長出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
鄭良將被子放在一邊,在孩子的腋窩探了一下,隨后又很快的把手收了回來,隨后又將被子給孩子蓋了上去。
緊接著,鄭良又將孩子額頭上的毛巾取下,將手放了上去。在放上的同時,鄭良又看了看孩子的臉色。
做完這一切之后,鄭良開始為孩子把脈。
房間中的眾人看著鄭良,全都小心翼翼起來,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打擾到鄭良。
半刻鐘之后,鄭良將手收了回來,看著老漢和老漢的兒子,“孩子是寒邪之氣入體,不是非常嚴重。也幸虧我來的早,要是拖到明天
的話,就算是救活過來,恐怕也會傷到靈智。”
一聽這話,老漢和他的兒子都緊張起來。
老漢看著鄭良,一臉擔憂的問道:“那現在怎么樣了?現在要不要緊?”
鄭良捋著下巴上的胡子,輕笑道:“現在不嚴重,也就是幾服藥的事情。”
老漢以及老漢的兒子一聽這話,終于松了一口氣。
鄭良將放在炕上的箱子打開,從里面取出幾個用麻紙包起來的小紙包。
“這是軍中的傷風散,如今乃是冬天,是專門配出來預防士兵得傷風中寒的,如今也適合你家的孩子。”鄭良將手中的藥包放在了炕沿上,叮囑道:“這里面的藥粉一次一包,混合溫水給孩子喝下,一天兩次,早上起來一次,晚上睡覺之前一次。”
老漢急忙將炕沿上的藥包拿了起來,捏在手中,不停的沖著鄭良作揖。
老漢的兒子,孩子父親也急忙沖著鄭良作揖。
鄭良擺擺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鄭良說罷又從箱子中取出一個一拳大小的小瓷瓶。
這個瓷瓶中裝的乃是酒精,在現在的宣鎮軍中,為了防止感染,趙文都會讓軍中的軍醫配上一瓶酒精。
鄭良將酒精放在炕沿上,又從箱子中取出幾團棉花。
“過來搭把手!”鄭良左手拿著棉花團,右手將孩子身上的被子掀開。
老漢急忙將捏在手中的藥包塞進懷中,隨后和自己的兒子走到了鄭良的面前。
鄭良將酒精瓶子上面的塞子拔開,隨后將里面的酒精小心翼翼的倒在了棉花團上。
酒精剛剛倒出來,一股濃重的酒精味就彌漫了出來。
老漢父子畢竟沒見過酒精,所以在聞到酒精的味道之后還以為這酒精是酒。
“這是酒?”老漢看著正在倒酒精的鄭良,詢問道。
鄭良搖搖頭,“這里面不是酒,這里面乃是酒精,是從酒中提煉出來的,十幾斤酒才能提煉出這么一斤酒精。
這酒精處理傷口非常的好,降溫也不錯。現在你家孩子身上燙的厲害,要先趕緊給孩子降溫才是。”說著鄭良將手中的酒精瓶子放了下來,拿著沾滿酒精的棉花開始在孩子的身上擦了起來。
將正面擦完之后,鄭良對著老漢父子說道:“將孩子翻一個過。”
老漢父子急忙按照鄭良的吩咐將孩子翻了一個過。
沒多長時間,鄭良將酒精瓶子中的酒精用掉了一大半。
將酒精收起來的時候,鄭良從箱子中取出來一個蜜丸,塞進了孩子的嘴中。
蜜丸里面有蜂蜜,所以剛一放進孩子的嘴中之后孩子就下意識的開始咀嚼起來。
“剛才給孩子吃的是退燒的藥,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孩子的高燒就能退下去。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給孩子將我剛才給你們的藥粉喝下,明日再喝一天。
估計一兩天的時間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如果有剩下的藥,你們可以存著,如果以后誰要是中寒了,也可以喝。這些藥也不需要你們付錢,你們也別擔心。”鄭良將箱子整理好背了起來,說著就招呼著坐在房間中的秦世尤和馮峰朝著外面走去。
“大人喝一口茶水吧?”看著即將走出大門的鄭良等人,老漢急忙大喊了起來。
這個時候,老漢的兒子也提著一個袋子急忙沖了過來。
“大人,家中窮,實在是出不起藥費,這是一些糧食,還請幾位大人能夠收下。”老漢的兒子將裝著糧食的袋子放到鄭良等人的面前,一臉的真摯。
“總兵大人有令,不得拿百姓一針一線,否則治罪,這些東西我們不能收。如今正是冬天,這些糧食就留給孩子吧。”鄭良指著地上的糧食,說什么也不要。
老漢父子推辭不過,只好將地上的糧食收了起來。
“大人喝一口茶水吧!”孩子他娘沖著鄭良等人喊了起來。
鄭良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鄭良等人就朝著外面走去。
“大人!”
就在鄭良等人轉身的那一刻,老漢一大家子全都跪在了地上。不僅是老漢一家,就連之前和老漢一起去找馮峰的人也全都跪在了地上。
老漢眼中滿是感激的淚水,他看著前方的鄭良等人,更咽道:“老漢家中窮,沒有能報答大人們的東西,只能磕幾個響頭送給大人。”
說著,老漢一家子以及之前的那些年輕人都朝著鄭良磕起頭來。
鄭良停了下來,轉過身子沖著他們喊道:“別感謝我,要感謝我們的總兵大人趙文,記住,我們是宣鎮的兵馬。”
鄭良說罷就頭也不回的和馮峰他們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