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路也不再風風火火，說話聲音也細小了許多。

柳顏的這種變化，讓林靜琬覺得她像是那闖進籠中高傲的鳥。

橫沖直撞，撞得頭破血流后，她開始收斂自己銳氣，愿意被折斷翅膀，接下來等待它的會是拔掉全身羽毛。

當羽毛徹底被拔光，那它將不再是它，這并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柳顏對此并沒有感知，她只是覺得自己終于學聰明了一點。

不就是表面功夫，若這是活下去必須要學會的技能，那她也可以。

花嬤嬤已經回青云郡主府的第三日，柳顏站在院門口望外看，看向那書房方向。

下學歸府的楚承禮牽著楚沅沅的手，看到在院口眼神幽怨的母親，忍不住扯住柳顏的袖子。

“娘，您想去找父親就去，男人好面子，父親說不定也正在等您去找他！”

柳顏垂眸望著跟楚庭煜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兒子，眸中帶著疑惑：“為什么非要我先去哄他，就不能他低頭來找我？”

“娘，父親是一府之君，他怎么能來低頭哄您，您都把他的額頭抓破了！”楚承禮理所當然。

柳顏若有所思，她沉默了會，摸了摸楚承禮的腦袋：“這幾日在書院學得如何？”

楚承禮眼神閃爍了下，垂眸看著自己手指，聲音低了幾個度：“學得很好！”

自從林靜琬不再管家，她連帶將楚承禮的學業也交給了柳顏。

柳顏這陣子忙著開鋪子，后來又忙著學規矩，她實在抽不出空來管楚承禮，而且她崇尚自覺學習，不會主動檢查楚承禮的學業。

她聽到楚承禮說好，根本沒有心思多問，只道：“學得很好，那就好，你先去洗手帶妹妹一起用飯。娘還有其他有事要做！”

楚承禮跨進院門，他悄悄松了口氣，之前心中升起的愧疚感蕩然無存。

他捏了捏妹妹肉嘟嘟的小臉，往屋內沖：“一二三，看誰先洗完手。”

柳顏聽著身后傳來的嬉笑聲，再次往書房方向看了看，最后下定決心。

她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再出來時換了一襲雪白的衣裙，特意將臉化白。

柳顏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與平日身著火紅張揚高調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極端。

采薇被柳顏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夫人，您可是哪里覺得不舒服？”

“沒有！”柳顏搖頭吩咐：“你去將小廚房灶燉的烏湯取來，我給世子爺送去。”

柳顏說沒事，柳顏還是覺得怪，但她不敢多問，照吩咐很快取來雞湯。

柳顏端著雞湯，小步小步出院子往書房去。

楚庭煜聽到動靜看過去，就見柳顏身著一襲白衣端著托盤站在門口。

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像是徹頭徹尾換了個人，一點當初的模樣都找不到。

楚庭煜驚得幾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定定地看著柳顏，柳顏也看楚庭煜，但她沒有直接進來，而是細聲細氣對懷安道。

“懷安小哥，麻煩你跟世子爺通傳一聲，我給世子爺來送雞湯。”

懷安都被柳顏這突然轉換的態度弄得不知道所措。

如果是以前的柳顏哪里會讓人通傳，她一般都是直接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