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和秦牧同時一驚。

如此表態，其用心與膽量不而喻。

毫無疑問，這是打算支持梁蕭掌控徐州，只是因為現在梁蕭還不是徐州牧，有些事他們不能明目張膽去做。

秦牧幫梁蕭檢查了聞人喜的筆跡和印章之后，點頭道：“是聞人太守的，不過你最好是找個機會跟聞人太守聚一聚，可以好好談談！天色已晚，老夫先去休息。”

二人會意，目送秦牧離開。

梁蕭向聞人清玄致謝之后，又道：“承蒙令尊抬愛，他日定不辜負。”

聞人清玄微笑道：“不知武君對天下大勢可有高見？”

梁蕭默然。

他似乎在試探自己。

聞人清玄見他有所保留，猶豫片刻，才如實相告。

“天下將亂，舉世共睹。若非武君先前為天子接收江南流民，光憑這部分人都可能加速江南各大州郡起義，武朝離分崩離析不遠矣，屆時群雄逐鹿，在所難免！”

“即便如此，當朝天子還算有眼力，但我觀太子與二皇子，雖然針鋒相對，皆非明君之選，他日禍起蕭墻亦是在所難免。”

“若天下大亂，我家希望能在亂世中尋得救命稻草，我看武君行事沉穩，大業可成，可愿意接納我家？”

梁蕭驚訝地看著聞人清玄，還是頗有些擔心對方是不是武帝派來試探的，或者是世家門閥打進來的臥底。

他目前還處于尊王攘夷的階段，對外也是忠君報國的姿態，在如此情況下，對方卻敢如此大膽提議，實屬罕見。

靖云生，釋流云，秦勛，這三位其實也是類似的意思，只是都沒有明說而已，也就卓子房能和他毫無保留地私下討論。

自己和聞人氏此前沒有任何來往，自然不可盡信，畢竟干這種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聞人清玄似乎理解了他的擔憂，鄭重補充道：“家父與下官可以將聞人氏全族老小托付于武君，武君再做打算。今后我家自然以行動證明一切！”

對方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梁蕭也不得不保守表態。

“當務之急還是拱衛江北，聞人氏若是可靠，今后自當同舟共濟！”

聞人清玄知道他仍有顧慮，微笑道：“期待武君的領導！”

送走聞人清玄之后，梁蕭也不禁唏噓。

其實聞人氏的做法并非不可理解，從龍之功本身也是世家崛起的途徑之一。

司馬家這些門閥倒下之后，若是按照正常歷史發展，依然會有新的門閥取而代之，門閥是很難根絕的。

好在他有來自故鄉的認知，兩相結合，了解門閥本質，倒是知道如何處理，并不是非要成為“黃巢”才能解決。

當然，聞人清玄的到來倒是點醒了他，不能被眼前的成就沖昏頭腦。

羽翼未豐之前更應該小心謹慎，至少不能把事情擺上臺面，以免樹大招風。

當夜，兩匹加急飛馬沖向京城。

“開門！北疆捷報！！”

御書房內，被吵醒的武帝臉色不太好看。

直到看完秦牧和梁蕭的兩份捷報公文，武帝迅速狂喜失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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