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陸老夫人腳下哀求,旋即又轉身撲到陸渝身上廝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娶那賤人進門!”
滿目亂象。
陸渝嫌棄的往后退了幾步,云禾驟然失去支撐,就這樣狼狽的摔在地上。
陸渝沒有絲毫要扶她的意思,只是一臉痛心疾首:“阿禾,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連莞齊都能體諒于我,你素來懂事,怎么反倒如此這般?”
慕莞齊也適時上前:“阿禾妹妹,你不必憂慮,往后你們一同侍奉將軍,你只管把她當做姐妹便好。”
當日云禾進門,趾高氣揚對慕莞齊說的那番話,今時今日竟被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云禾只覺心痛如斯,她更知道此時若再鬧下去,陸渝一定會和她離心。
可她必須鬧。
她本來就沒有娘家,無依無靠,也不如夫人那樣能提槍上陣,為朝廷立功。
她畢生的倚仗,悉數牽系在慶兒和陸渝的寵愛上。
可如今,陸渝要納貴妾。貴妾不僅會奪了她的寵愛,假以時日若再生了兒子,那更會奪了她兒子的地位!
所以無論如何,她即使拼著被陸渝厭棄,她今日就算是死,也絕不能讓夏虞進門!
眼看著慕莞齊無甚所謂,云禾就一力懇求同樣不贊成此事的陸老夫人:
“老夫人,陸家百年勛貴,當年夫人亦是出身鐘鳴鼎食之家。妾身不才,卻也是得了陛下親賜旨意,堂堂正正娶進門的平妻。可眼下將軍要納妾,要納一個家風靡亂,和離下堂的婦人為妾。此事一旦傳出去,我們陸家的顏面何存!”
云禾這番話,倒是說到了陸老夫人的心坎上,也戳到了她的痛處。
她望向陸渝,面沉如水:“當日你娶云禾為平妻,先斬后奏,我無話可說。可如今你要納妾,我是決然不可能答應的。”
“莫說你已經有了慶兒這個兒子,莞齊也還年輕。你若想要子嗣,大可等你嫡子降世,又何必非得納妾?”
陸老夫人說罷,便重重往榻上一靠,扭過頭去,再也不看陸渝一眼。
她在用行動表明,她對此事的堅決反對。
眼看著陸老夫人這般態度,云禾更是在一旁要死要活,陸渝不由得更是感佩起慕莞齊的體貼來。
到底還是莞齊陪了他七年,是最懂他之人。
他嘆了口氣,只得退了一步:“不納妾可以,但我要把阿虞接回府里住著,哪怕是做個貼身丫鬟也好。”
說著,他有意無意往云禾瞟了一眼:“你們若連一個丫鬟都不同意,那我就再去尋別的良家女子,娶進門做妾。”
他這話,是故意說給云禾聽的。
如果說陸老夫人是看不上夏虞門楣與為人,那么云禾,就是單純不同意他納妾。
他現在已經退了一步,若她們再不同意,他就再去納別人為妾。
相比之下,云禾自然是愿意把夏虞接過來做丫鬟的。
果然,云禾聞,當即眉頭一動:“只是做個丫鬟?當真?”
“自然是真的。”陸渝對云禾已經沒什么耐心了,他說話時,也都是看著陸老夫人解釋:“一個貼身丫鬟而已,母親不會連這個都不答應吧?”
陸老夫人猶豫片刻,見得兒子已然退到這地步,她若再阻攔,只怕母子離心。
一嘆氣,便也只得應了下來:“一個丫鬟的身份,我陸家倒是給得起,只要夏姑娘自己不嫌委屈,我自然不會再攔著。”
陸渝心滿意足的笑了:“多謝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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