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鎮北侯夫人不肯去花廳,這五個婆子很可能真會干出把人架著去、抬著去這種事……
反正只要目的達成了,鎮北侯府還能怎么著?
這附近四下無人,顯是做過了安排,事后隆郡王府咬死了不承認這等冒犯之舉,誰能知道?
柳心瑤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朝齊王殿下行禮:“……原也只是姐兒之間爭執口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隆郡王妃、常二夫人、顯國公夫人卻冤枉我家昭姐兒害常三小姐墜湖,對我家昭姐兒指責侮罵,我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既然長輩們插手了,那便是家與家之間的事,我家是一定要上告宗人府。”
齊知平臉色有些難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什么都是錯,況且齊王殿下在場,他也不敢隨便張口。
齊雍淡淡道:“夫人說得對,隆郡王府是宗親,宗親之間的事理應由宗人府和皇上主理,沈大姑娘在隆郡王府所受的種種不公待遇,此間所受的種種委屈,孤回頭進宮,會一一稟報給皇上知曉。”
齊知平一顆心涼透了,他張了張口,想說這是個誤會……
可沈大小姐叫隆郡王府輕慢了,這也就算了,還險些背上了害常三小姐落水的罪名,是隆郡王妃的過失;
被常二夫人興師問罪,出侮罵,隆郡王府沒有攔著,是隆郡王妃的過錯;
沈大小姐一個姐兒,被顯國公夫人為首的一行人指責冤枉,隆郡王府冷眼旁觀,也沒有出面阻止;
長輩不摻和也就姐兒之間的矛盾,長輩一摻和事情就變了味,上升到了府里……
事情交到宗人府,完全合理。
齊雍便道:“外面天寒地凍,鎮北侯夫人身子重,這樣叫人堵著,沒得凍壞了身子,”他偏頭瞧了逐風一眼,“護送鎮北侯夫人和沈大姑娘去馬車上,準備一些熱水熱炭,讓鎮北侯夫人暖暖身子。”
齊知平喉嚨卡住了,鎮北侯夫人懷了身子,將將坐穩了胎,被婆子堵在山道上這么久,可別凍壞了身子。
母親堵人的方法,確實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前提是,沒有碰到齊王殿下。
沈昭嬑對齊雍福了福身,輕聲說:“多謝殿下仗義相幫。”
齊雍看她一身青花藍緞,顯得身姿修長秀艷,垂眼捻了捻手珠:“不必多禮,外面風寒,快隨鎮北侯夫人回去吧,”他頓了一下,又道,“鎮北侯那邊,孤會派人知會一聲,你且安心吧!”
字字句句都是尋常,但是聽在柳心瑤耳里,卻沒有一個字兒是尋常的,她心中有些復雜了,齊王殿下根本就是故意等在這兒的。
齊王殿下未必知道她們會從此處離開,但這一處四通八達,碰到她們的機會是十分大的。
沈昭嬑覺著他話太多,心里有些惱他,對他福了福身,就退到母親身后。
柳心瑤向齊王殿下行了一禮之后,帶著女兒走了。
齊雍站在原地,抬眼看著沈昭嬑扶母親漸行漸遠,青花紅釉的裙子,在風中輕輕的搖曳著,也顯得身姿秀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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