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似平靜，可手都還在抖。

終于，叩門聲響起。

寧闕連忙站起身來。

就看到沈青禾緩步走了進來。

她將戴著的面紗摘下，懷里還抱著嬰孩。兩人就這么呆呆地對視著，沈青禾雙眼漸漸泛紅，眸子也升起些霧氣。這些天來的擔憂委屈，此刻是悉數宣泄出來。

寧闕顫抖著走上前去，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感受著顫抖的嬌軀，輕聲安撫道：“對不起，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沒……”

沈青禾依偎在懷中。

吸著熟悉的氣味。

眼淚卻是止不住地落下。

在陰謀詭計下，她是艱難的生存。

就算是再堅強，也有崩潰的那天。

自寧闕東征起，她就肩負著寧王府的重任。她努力讓自己忙起來，不去考慮寧闕的安危。可每當夜深人靜時，她就只能撫摸孕肚，和尚未出生的破虜喃喃自語。

“咳咳咳！”

卜算子輕輕咳嗽。

無奈將兩人中間的嬰孩抱過去。

“你們倆好歹也是為人父母。”

“怎么如此不小心？”

“再抱下去，怕不是要把老夫的外孫給憋死。”

“……”

寧闕訕笑著走上前去。

這才注意到小破虜。

好在是剛吃過奶，正在呼呼大睡。長得和沈青禾更像些，眉眼之中倒是與他有幾分相似。主要是相當的乖巧，寧闕看著他也是不由升起些許愛憐。

其實寧闕少時并不喜歡帶娃，他是覺得相當麻煩，醒了就要吃奶換尿布什么的。可現在看到小破虜，他卻沒有絲毫的厭煩，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青禾，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沈青禾則有些生氣，“破虜也是我的孩子。”

“哈哈，也是。”寧闕看向門外，“欸，西門和易師兄呢？”

“隨云待會就到。至于那不成器的……”卜算子挑了挑眉，“好歹也曾是老夫的徒弟，卻是如此不懂禮數。見了老夫，連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說是怕惹老夫不高興，就先南下了。”

“……”

寧闕面露無奈。

尋思這不是您老當初說的嗎？

以后你們再無師徒情誼，兩不相見。

怎么現在就都忘了？

當然，他也就在心里頭想想。

畢竟要是惹惱卜算子可不好。

“罷了，不提這混賬。”卜算子看向寧闕，“你后續可要好好照顧青禾。若是讓老夫知道你敢怠慢她，小心你的皮。你們假死脫身，老夫后面可有的煩。”

“爹，你可要小心奉帝。”

沈青禾則是忍不住提醒。

“當時我們說是您有些事要處理，所以晚幾日出發。可奉帝此人已是喪心病狂，極有可能會對你不利。甚至是會想辦法將你軟禁在長安，該如何脫身……”

“不礙事。”

卜算子滿不在乎地擺手。

“老夫特地卜過掛，此次前往長安雖有些波折，卻能全身而退。倒是你們……”他頓了頓，繼續交代道：“根據卦象，你小子去了嶺南就是蛟龍出淵，如魚得水。雖會遇到些困難，卻總能化險為夷。”

“行。”

寧闕微笑著點頭。

他看著卜算子，最后長舒口氣。

朝著他恭敬跪下，接連叩首。

“你這是做什么？”

“師父，是我對不起你。”寧闕紅著眼，低聲道：“因為我的原因，牽連到神機閣。原本您隱居在世外好好的，現在卻又要鉤心斗角，這都是徒弟的錯！”

見他如此，沈青禾也跟著跪下。

“你們……”

卜算子面露無奈。

只得上前將他們倆攙扶起來。

“好端端的，說這些作甚？”

“真正作惡的人是奉帝，不是你！”

“你若能奪回皇位，老朽此生的宏愿或許就能完成。就算是為此賠上整個神機閣，甚至是老朽，又有何妨？當初老朽能從廢墟之中建立神機閣，未來也同樣有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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