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泱泱的所有人跪在地上。
朝著棺槨不住叩首。
遠處的閣樓,則傳來幽幽嘆息。
寧闕摘下手中的面具,揉了揉眼。
坐在對面的則是西門劫和易隨云。
“怎么,看得難過了?”
“雖說是假的,可心里總不是滋味。”寧闕舉起酒樽,一飲而盡道:“這些百姓,都是最好的人。可卻因為王權斗爭,最后都要被牽扯進去。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我自從假死后,多次考慮過這些問題。如果我的父母尚在,奉帝沒有濫殺無辜。也許就算我知道真相,也會讓位給他。可現在國仇家恨加身,我必須得讓他付出代價!”
“嗯,不錯。”
易隨云則是放下酒樽,“話說,你也都沒猜錯。奉帝的確是下詔,要求大師姐帶著孩子回長安。看似是恩賞,實則也有軟禁的意思。屆時他就能控制住寧王府,天下百姓也會看到他如何照顧寧王府遺孀,都將認為他是個好皇帝。”
且不說奉帝人品如何。
就權謀而,還真沒話說。
能夠物盡其用,蠱惑眾生。
營造出個好皇帝的人設。
就連很多朝臣都沒話說。
“我這一家老小能否團聚,就靠你們了……”
寧闕看向城內的羽林軍。
輕聲長嘆。
這些羽林軍很多人都是他舉薦的。
先前也曾接受過寧王府的操練。
有的甚至就是出自三衛。
而現在就只能痛下殺手!
“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們了。”
“話說你們家的小破虜還真有意思。”
“現在可是相當乖巧。”
“嘖嘖嘖,每日吃飽了就睡。”
“晚上鮮少會哭鬧。”
“乳母還說從未見過這么乖的嬰孩。”
易隨云無奈地白了眼西門劫。
“西門師兄,就別饞小師弟了。”
“他的孩兒近在眼前,他卻沒法抱。”
“你看看,這家伙眼睛都紅了。”
“……”
寧闕頓時苦笑擺手。
這倆貨一唱一和,就往他心窩子捅刀。
“你們若是喜歡,大可娶妻生子。”
“一個個的就看著我家的算什么?”
“不不不,娶妻生子什么的還是太麻煩了。”西門劫不耐煩地擺手,“還是別人家的孩子有意思,我看倒不如以后收養個義子什么的。誰家孩子要是根骨不錯,我就搶過來。”
“你可千萬別!”
寧闕連忙勸阻。
西門劫看似說笑,可他是真有可能干出來的。這牲口根本不在意他人死活,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算不上是個純粹的好人,也絕對不是什么壞人。
“話說,他們演技還真不錯。”
“這是自然的。”
演技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寧闕看著卜算子走出,正欲開口時,西門劫便不耐煩地擺手道:“算了,該看也都看過了。我和易師弟就先出城準備,到時候你什么都不用管。帶上你的人,在約定好的渡口等著就行。”
“好。”
寧闕也都知道怎么回事。
西門劫和卜算子之間矛盾很大。
如果說公輸仇只是為了報仇,本質上和卜算子并無矛盾。那西門劫甚至可以說是神機閣的叛徒,這家伙干的事都是卜算子明令禁止的。好好的俠客不去做,非要跑去當殺手,這讓卜算子是相當失望。
“那我也先走。”
易隨云抱劍而行。
寧闕是早早就已安排妥當。
他們只需按計劃抵達預定地點便可。
寧闕則是不舍的居高眺望。
看著這些人,也是相當不舍。
等這回走后,就都結束了。
很多人也無法再見到。
包括這些奴仆也是如此。
畢竟是要假死脫身,不可能帶上所有人。
看著他們逐漸遠去。
最后沈青禾因為悲慟甚至哭昏過去。
寧闕面露無奈,重新戴上了面具。
最后是悄然出了臨淄城!
他的報復計劃,也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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