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浩浩蕩蕩的寧王軍已至大同江渡口。
距離高句麗王城只剩三十里。
就是步卒,一日也能抵達。
現在正下著連綿細雨。
寧闕注視著大同江。
身后鐵牛幫忙撐著雨傘。
“這雨下了幾天?”
“兩天了吧?”
“這河水都漲了些。”
寧闕是揉搓著下巴。
瞇著眼打量著大同江。
這條江號稱是高句麗的母親河。
發源于狼林山脈,流程蜿蜒。
穿王城而過后向南流,最后注入海洋。大奉將其稱浿水,也算是兩國之間的界河。
“咱們目前位居上游。”
“這一路上也瞧見諸多水渠。”
“當地還有人工湖,號稱是乙密賞春,浮碧玩月。”
“據我所知,現在剛好是高句麗的雨季。這段日子偶爾還有狂風過境,有時甚至還能瞧見水龍卷,會有諸多海魚從天而降。”
寧闕瞇著雙眼,若有所思。
鐵牛則是不解的看著寧闕。
“那王爺有何想法?”
“呵,本王只是想到該用什么法子破城而已。”寧闕面露微笑,指向前方道:“咱們現在手里有三萬精銳,五萬的俘虜。我舅父手里則有三十萬大軍,八萬多俘虜。兩者相加,差不多得有小五十萬人。可面對固若金湯的王城,還真不好對付。就算是動用火油,恐怕也難攻破甕城。”
“是這樣。”
“火攻不行,那能否用水呢?”
“用水?”
寧闕抬手指向河水,“我們位處上游,沿途還有數個堤壩。只要我們增設堤壩,想法子層層蓄水。等有需要時,便可摧毀所有堤壩。屆時洶涌的河水泛濫成災,足以將固若金湯的高句麗王城摧毀!”
“嘶……”
鐵牛頓時倒吸口涼氣。
看著泛濫的河水,心中震撼。
“還有這種法子?!”
“為將者,就要懂得利用天時地利。”寧闕面露微笑,淡淡道:“只是這么做實在有違人和,能不用肯定不用為妙,畢竟后續治理也有麻煩。可現在本王也管不上這些,只要能破城就行。”
“好!”
爽朗的笑聲自后方響起。
寧闕轉過身來,不由一笑。
“舅父!”
“欸,你現在可是大將軍。”馮毋擇依舊是穿著盔甲,抬手道:“按照規矩,也是老夫向你行禮。”
“舅父萬萬不可!”
“這我哪能受得起?”
“哈哈哈!”
馮毋擇也是笑了起來,“不過,你說的水攻的確是大有可為。我可派遣俘虜,加筑堤壩,用來蓄水。而你負責將下游堵死,屆時河水泛濫,足以沖垮高句麗王城!”
“舅父遠道而來,咱們先回去。”
“好。”
寧闕笑著走在前面。
馮毋擇望著寧闕,也只是微笑。
當知曉全部真相后,他才知道寧闕背負著多么沉重的責任。包括他們所有人,都被奉帝給耍了。
如果論血緣關系,奉帝才是真正的寧王幼子,也就是他的外甥。可這些年來,奉帝干了太多太多的混賬事,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能害死。包括伺候了三代寧王的壽伯,都很可能死在奉帝手上。
這個畜生已經泯滅人性!
為了皇權,什么都做得出來。
和寧闕根本就沒法比。
畢竟,他們可是看著寧闕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