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六年,十月。
長安城,未央宮。
奉帝披著羔裘,輕輕咳嗽。
胡總管站在旁邊,端著碗藥。
滿臉著急,欲又止。
“陛下,這藥都快涼了。”
“龍體為重啊!”
“嗯。”
奉帝這才放下御筆。
端起玉碗,一飲而盡。
因為藥味比較刺鼻,不由咳嗽。
“這藥和小寧開的差遠了。”
“那沒辦法啊……”胡總管面露尷尬,“寧王資質過人,精通六藝百家。想當初太后病重,也是寧王力挽狂瀾。若非如此,怕是也沒人知道他竟還擅長醫術。”
“他現在情況如何?”
“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出征了。”
奉帝看著門外。
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主要這回太過兇險。
雙方雖然還未明牌,卻也都清楚。
這次其實就是陽謀。
他們都很清楚對方的戰略目標。
并且確定自己能夠獲勝。
所以不斷往里面加碼。
田仲勛知道自己是死局。
想要活下來,只能造反!
“楚王和晉王情況如何了?”
“陛下放心,兩地皆已派遣重兵。”
“使節也即將抵達兩地王城。”
“他們若敢反叛,也得死!”
“嗯。”
奉帝若有所思地點頭。
晉王其實倒是還行。
勢力沒那么恐怖。
最難對付的反而是楚王!
真要論實力,甚至超過齊王。
他們和南越國走得相當近。
有披甲之士三十萬!
楚國疆土東西足有兩千里。
堪稱是南方霸主。
關鍵楚王這老狗也相當沉得住氣。
這人甚至要比田仲勛還難對付。
自奉帝繼位后,始終都很本分。
每年該有的朝貢,絕不會少半分。
當初寧闕想借助黑虎門,逼著楚王露出真面目。沒曾想人家壓根不接招,還說寧闕干得好。既然黑虎門為非作歹,那就按照大奉的律法判,就是滿門抄斬都行。
寧闕大婚,楚王雖然找借口沒親至長安,卻還是派人送來諸多賀禮。就這些方面,楚王確實是做得滴水不漏,就連奉帝都拿他沒辦法。
“皇帝,還沒休息呢?”
太后在楊嬤嬤的攙扶下走出。
奉帝則是輕輕咳嗽。
抬手示意其余人都退下。
“你啊……”太后面露無奈,嘆息道:“明明咳嗽如此嚴重,卻還是這么要強。”
“因為朕是奉帝。”
奉帝沒有過多語。
他的一一語都會被無限放大。
他的事更加沒有小事。
沒有子嗣,那就是威脅社稷。
如若患病,同樣也會引起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