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望著下方肅然行禮的學子們,眼底記是欣慰,他對著仲愴揚聲道:“仲愴小友,看來你也見到了莊圣,或者說,
是那只蝴蝶?”
仲愴聞眉峰微揚,眼底掠過一絲真切的訝異,隨即鄭重頷首。
“正是那只銜著光陰碎片的蝴蝶。”
他目光望向圣人秘境入口的方向,語氣添了幾分對時光的敬畏,指尖因提及“時間長河”而微微發顫,“晚輩與諸位學子恰是一通被秘境傳送而出。”
他頓了頓,聲音沉了沉,“那蝴蝶是莊圣以圣意凝出的引路之靈,一旦隨它踏入時間長河,內里光陰流速便全憑蝴蝶指引,或在儒圣論道前立聽千年,或在文圣著經時轉瞬百年,根本由不得自身掌控,連我都不知通伴們要在長河中待上多久。”
“而這些在圣人秘境中的學子們,至多只會待一年時間。”
孔方原本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眸中疑云如被風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沉穩。
他抬手攏了攏被晚風掀動的袍袖,才氣如洪鐘般蕩開,托著聲音穿透喧鬧,清晰落在每個學子耳中,“今日便到此為止,諸位可以回各自的關愛休整。但有一條鐵律,必須刻在心上,秘境中所得的傳承、法寶、墨寶,三日內須盡數上報天關軍需處,由軍需處登記造冊,再通報各大關隘。”
“此舉絕非奪你們的機緣,上報結束后,機緣仍然是你們自已的。”
孔方的目光掃過一名下意識將機緣往袖中藏的少年,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而是提前厘清歸屬,免得有人因寶物紅了眼,在天關內部動刀兵。咱們守的是天元的門戶,先得守住自已人的和睦,才能擰成一股繩對抗歸墟。”
說到此處,孔方腰間的關主令牌突然“嗡”地一聲震顫,淡金光芒順著他的手臂蔓延至周身,他的目光如寒星掃過全場,每個與他對視的學子都下意識垂下頭。
“若有人存私念藏機緣不報,或是暗中奪人寶物,”
他聲線陡然轉厲,震得周圍空氣都微微震顫,“天關的規矩從不手軟!輕則廢去修為,逐出天關,永不得踏入儒門;重則直接抹殺,靈魂鎮于關下,讓后來者引以為戒!”
“我等謹記關主教誨!”
所有學子齊齊躬身拱手,聲音鏗鏘如雷,先前因得寶而生的浮躁之氣,此刻已被規矩的威嚴徹底滌蕩。
仲愴立在一旁,望著這肅然的一幕,眼底泛起淺淡如竹影的笑意。
學子們陸續散去,練兵場上的喧鬧漸次沉淀,只余下仲愴與孔方相對而立,城磚符文的微光在兩人周身流轉。
仲愴上前一步,對著孔方深深拱手,淡青才氣在他掌心凝成一枚篆l“時”字,字跡邊緣繞著細碎的光陰流,雖不張揚卻透著撼動歲月的圣意:“晚輩在時間長河中,得莊圣親傳‘時’字訣。此訣能引動自身時間氣息,操控局部光陰流速,既可觀過往片段,亦能凝時護已。”
他頓了頓,補充道,語氣愈發鄭重:“晚輩想邀陳先師與叔伯高祖仲寐詢問一些事情,順便告知在時間長河中的所見所聞。”
孔方聞撫須頷首,關主令牌上的淡金光暈漸收,眼底閃過一絲驚容:“‘時’字訣?《儒門逸史》中記載,此乃莊圣的核心傳承,能以陰陽二氣撬動光陰,千年間僅聞其名未見其術,如此奇特字訣,他們定然也想見識一番。”
話音稍頓,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仲愴鬢角微揚的發絲上,聲音柔和了幾分,“對了,有件事或許你會在意,你的父親仲博,三日前已抵達天關,此刻正跟在陳先師身邊,于萬書閣整理典籍。”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