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再隔不遠,便是長平侯凌軻的舊所,可謂兇上加兇,又添不可明的冤氣,這處宅子更是無人敢輕易接手購入,只能一直封禁空置。
既是兇宅,又歸朝廷所有,附近多權貴,乞丐流民輕易也不會擅入,偶有借住,不敢久留。
但總歸不時也有二三人悄悄出入摸索,絕非警戒之地,又有衙署小吏不時巡查,隨時都有可能被朝廷修繕收用,這樣一個地方,怎么看都不是拿來實施隱秘之事的好選擇。
加上之后少微夜闖赤陽居院,已大致確認仙師府中并無暗室玄機,于是與家奴做出推斷:赤陽奸詐,看來是不會將真正的秘密藏在近身之處、輕易被他們猜到查到。
于是不自覺便將目光放到更遠處,盡量去探尋更多“意料之外”的地點。
但此刻行走于此處,少微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正因此處看起來怎么都不適合作為隱秘之所,那它有無可能正是另一種名為燈下黑的“意料之外”?
然而諸般猜測,一如辯論,正與反都能想出無數角度,無論怎么想都各有道理,因此猜測只能是猜測……究竟如何,唯有挖掘到底,才是真正答案。
少微此刻即在挖掘答案。
較之上次夜間所見,此刻這院中叢生的雜草多半已經旱枯,入目一片蕭索燥熱,蠅蟲亂舞。
少微仔細分辨蠅蟲的狀態,輾轉反復尋找,又兼刺鼻的氣味指引,逐漸來到一處墻角下。
乞丐已驚逃而去,不忘抱走陶罐。
郁司巫帶人跟來,守在那狹小的舊門內外,見花貍又盯又嗅,不知在尋何物,一時未敢擅自靠近,只怕打攪她的感應。
巫女們個個屏息以待,雖然她們什么都不曾感應到,但那必是她們悟性不夠,絕非巫神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