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取了用物折返的阿婭見少微竟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等待觀看,愕然之下臉色不禁一陣變幻。
阿鶴替劉岐褪下了左側袍袖,露出半邊肩臂。
少微神情鄭重,目光炯炯地盯著阿鶴的動作,而此時離得近極了,她才得以發現劉岐臂膀處的肌膚質地略有些失真。
阿鶴用一瓶藥油打濕了干凈的布巾,而后用那布巾去擦拭劉岐左臂,果然擦下一層粉狀之物,露出了原本的肌膚。
劉岐的膚色本就很白,擦去那粉狀物也并未出現色差,料想那粉狀物所起到的不過是均勻遮蓋過渡的效果。
可少微仍未能清晰得見傷口所在,她側首定睛細看,這才發覺端倪,卻不禁感到驚奇:“此乃何物?”
阿鶴揭去那拿來纏裹遮擋傷口之物,此物極輕薄,完美貼合傷處,幾乎沒有重量。
“是阿鶴以南地一種獨有的蛛絲所制……”劉岐答她:“可遮蓋傷處并使血不外滲,血氣不溢。”
少微十分意外,但她知道,單憑此還遠遠不夠,此物纏裹之下只能止血遮蓋,但若想不被人看出痕跡,外表務必平整自然,故而必然還需拔去血痂、去除周圍傷腐之肉。
果然,那蛛絲揭開之后,便見近乎凹陷的傷口暴露出來,傷口里填埋著的藥粉已被鮮血浸透變色。
少微不知他剜去了多少傷肉,見此一幕,想象之下,只覺自己的臂膀也有些隱隱作痛。
阿鶴需要將傷口里填埋的藥粉挖出,重新清理傷口并上藥包扎。
這過程自然痛苦萬分,劉岐脊背上很快凝結出冷汗,漆黑眉眼也被汗水浸濕,鄧護從旁為他擦拭。
劉岐已無法體面地答話,少微也不再多問,亦不曾繼續盯著他瞧,她半垂著眼睛,看著案上的酒具,心中一時思索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