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實在不該一時沖動遞書信回京中的。
湯嘉忽然焦慮無比。
不過……陛下日理萬機,操勞于國事,費心于匈奴,又忙著求長生,想來也未必顧得上看他的書信吧?即便看了,許也無暇理會,只丟在一旁便罷了?
湯嘉自行安撫開解著焦慮之情,一手握拳,一手托掌,拳頭輕砸掌心,不停在心中默念:“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劉岐渾然不知這廂湯長史又自行將自己哄好了。
已過了兩刻鐘余,內室中阿婭為少微清理換藥的差事仍未能結束。
開口便是激怒湯長史離開的話,劉岐原是擔心內室中的動靜會讓湯長史起疑。
那個還不知姓名的她傷得很重,必然要先清理傷口再行重新上藥包扎,這過程萬分折磨,比之繡衣衛中的諸般熬刑手段也不差多少。
她生性異常戒備,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定然會強忍著不出聲,這無疑加倍難捱,故而盡快將湯長史打發離開才是正事。
然而人打發走了,內室中卻仍無一點痛苦聲音傳出,始終安靜著。
劉岐轉頭看著內室方向。
他這才意識到,她之所以要先用飯,大約便是為了有力氣熬這苦刑。
她很擅長安排自己的身體,卻又這樣的不要命,竟膽敢孤身一人刺殺祝執。
醒來之后,也沒有一點后怕,聽到祝執還活著,那一剎那好似已經在思索著下次要怎么殺了。
又待一刻鐘過去,阿婭兄妹終于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