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家奴繼而道:“我已探好了路,可帶你順利脫身離開,也可替你掩去與她的交集,保你日后不受牽連。你不是要去做俠客嗎,我送你一程。”
少微已無需再問,也知這些事必然也是姜負的交待了,而家奴這段時日之所以離開這么久,想來正是安排這些后路去了。
緣分已盡,話已至此,似乎已然切割得干干凈凈了。
而早在初識時,二人便曾約定好來日一拍兩散互不相欠,如今只不過是到了踐諾之日,雖然這一日來得有些突然,方式有些不夠完整。
更不必提,姜負曾三令五申地說過不必為她報仇的話,如今又讓家奴轉告這句“人各有命,緣分已盡”,倘若少微再行“死纏爛打”尋人尋仇,倒是全無臉皮全無尊嚴可談了。
而少微向來是一個很要臉皮很要尊嚴的人。
見少微沉默,家奴適時開口,伸出一只手去:“起來吧,我送你離開。”
少微沒有回應那只手,自行站了起來,轉身而去。
她手里攥著那竹杖,不再疾行奔走,一路無,來到青牛和墨貍身前。
墨貍已替青牛處理了傷口,背上的弩箭拔了出來,斷肢也上了藥,并按照少微的交待包扎好了。
只是少微給了他藥,沒給包扎用的東西,他就此取材,將自己的衣袍割開撕開一道又一道,原本完整的下袍變得凌亂,站起身時好似破爛流蘇隨風搖擺。
青牛躺在草叢中喘著粗氣,溫馴純澈的大眼珠看著少微,隨著呼吸眨動,帶著淚光。
于是少微理所當然地道:“他們傷了青牛,我要為它報仇。”
少女的聲音和話語在這荒野之中透著說不出的天真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