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夫人道:“只是這幾日我反復想過了……”
“珠兒若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我便讓人將她一輩子護在芍仙居里,她自也聽不到外面那幾句不中聽的碎語。”
“若珠兒有痊愈的一日,我相信我的豆豆既然能在那樣的魔窟里活下來,她便也不屑去在意那些閑人閑。”
“而那個孩子,受了這么多年的苦,必然忐忑不安,她知道自己的阿母是誰,她的阿母已不識她,若再不許她認自己的阿母,反要迫著她去喊旁人做阿母……這實在強人所難,既將人找回卻又不認她原本身份,倒還不如不找得好。”
魯侯聽罷這一席話:“那夫人的意思是——”
“認下來。”申屠夫人聲音不重卻自有力度:“總歸是有這么一個孩子存在的,自當原原本本地認下,該是什么身份,便是什么身份。”
魯侯看著夫人,點頭道了個“好”字:“便依夫人之意。”
他的夫人出身豪族,做事果決有見識有膽識,從前跟隨先皇起事時,他多是只負責打仗,許多后方事務的決斷都是靠夫人定奪,他連識字都是夫人教的。
只是自女兒丟失后,夫人傷了身體心灰意冷,這些年來已不再過問任何事,此時女兒回來了,夫人那股昔日的生機與決斷也跟著慢慢回來了。
魯侯忽有萬般感慨觸動,眼眶不禁有些濕潤,為了夫人心中那一絲疑慮,他還要繼續讓人暗中去查一查有關“少微”這個孩子的一切……而那個救下了珠兒的恩人更是要找,這恩人救下的又豈止是珠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