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手還算利落。
兩人翻墻而入。
院子里的積雪很平整,一眼望去除了幾行細小的鳥類足跡外,再也沒有任何腳印。
所以,里面的人,在雪停之前沒有出來過……葉更一習慣性進行假設性思考。
“果然沒有人啊。”風見裕也主動朝前走去。
只不過,當靠近建筑的主樓時,風見裕也還是感受到了一股陰惻惻的氣息撲面而來。
主樓的大門緊閉著,卻沒有上鎖。
門軸旋轉,讓出了一條昏暗的走廊。
“葉專家,我覺得這里有些邪乎……你跟緊我不要走散了。”風見裕也小聲提醒了一句,手已經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配槍上。
我要是不回應你直接‘消失’,不會直接把你嚇死吧……
葉更一輕‘嗯’了聲,調整呼吸感應了一下。
在這棟幽暗的建筑內,除了風見裕也因緊張而略顯急促的情緒波動外,再也沒有捕捉到其他明確的活人情緒。
但……
這并不意味著安全。
超出我的感知距離了嗎?
那邊有灰塵被攪動的痕跡,而且還不止一組……
嗯,也不排除是開門時引起的風。
葉更一掃了眼樓梯的方向,知道如果這幢建筑內真的有其他人在,眼下的情況,與其提醒風見裕也,讓這位有些緊張的‘公安精英’當成耳旁風,還不如讓他自己去發現,這樣他才會重視。
“……”
葉更一不動聲色地調整了站位,讓自己走在了風見裕也前面。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樓梯口。
由于建筑物內的環境光很暗,站在這里看去,無論是通往二層的樓梯,還是通往地下室的坡道盡頭,都被一層漆黑籠罩。
而分頭行動顯然是不明智的。
因此兩人在略一商議后,決定按照拐角處的樓層示意圖,先行去地下的檔案室。
越往下走,空氣就越顯濕冷。
這種環境……
就算是受到近幾天一直下雪的影響,也不適合存放檔案。
葉更一想著。
一旁,風見裕也也覺察到了異常,“葉專家,還是讓我走前面吧,你幫我打手電筒。”
“嗯。”葉更一簡單應了一聲,接過手電筒后,隨即放慢了腳步。
風見裕也幾步來到一扇掛有「檔案室」標牌的鐵門前。
輕輕按壓把手,確認門沒有上鎖后,風見裕也側著身體將門推開了一道縫隙。
檔案室比想象中要大,三面墻都被厚重的金屬檔案柜占據。
隨意一掃就可以看到,有好幾扇柜門上都貼著畫有相同符號的標簽。
“x?”
風見裕也走過去,在葉更一那雙平日里總是半睜著的死魚眼險些完全睜開的注視下,毫無防備地一把拉開某扇貼有‘x’符號的柜門。
真是……精英。
葉更一神情不善。
柜子里還算整齊地放著幾個文件夾。
風見裕也隨手抽出離他最近的一份,看清楚里面的內容后,表情變了。
“這是……長野縣警竹田繁倒賣槍支的記錄?”
他快速翻看了幾頁,越看臉色越凝重。
一旁幫忙打手電的葉更一,也看清了上面的內容。
非要說的話,這其實就是一份手寫記錄……時間、地點、槍支型號數量、交易金額、經手人,一筆筆記得非常清楚。
而收集在這里的原因,不外乎三種可能。
第一,利益綁定。
有些事情說穿了很市儈,但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交易都是依靠利益去維持的。
有了這些記錄,當團體內因分贓不均而產生矛盾時,才有談判和緩和的余地。
畢竟真要全憑理想和愛,短時間內還好,一旦時間被無限拉長,真要某一天團體中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覺得分配不公,沒有這些記錄等同于是直接跳過了商討的過程。
第二,則是威脅控制。
掌握了這些交易,就等于是拿捏住了參與者的命脈。
換句話說,只要參與者還想在這個規矩框架內玩,這些就是他們互相‘信賴’的保障。
第三……
葉更一又掃過其他幾個沒有貼著‘x’符號的柜門。
答案恐怕就在那個里面了。
“不止竹田繁。”
風見裕也已經看完了那份文件,“這里面還有鹿野晶次、三枝守的分贓記錄,奇怪……好像沒有看到秋山信介,是在其他的資料里面嗎?”
他將那幾份文件交給葉更一,隨手就要打開另一扇沒有標注任何符號的柜門。
“等等。”
葉更一開口提醒,同時他的手已經抓在了風見裕也的手腕上。
此時,柜門僅被拉開了一條不到兩厘米的縫隙。
而就在這條狹窄的縫隙中,葉更一又將手電筒朝前湊了湊,讓風見裕也可以通過光柱看清楚里面。
只見柜門內側的邊緣,一抹極其細微的反光映入了他的瞳孔中。
那是一根近乎透明的細線,緊繃在柜門與柜體之間,僅需再一用力就會把它拉斷。
“絆發裝置。”
風見裕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抱歉,是我大意了……”
你什么時候謹慎過?
由于不清楚裝置的具體作用,葉更一只能先示意他動作輕一些:
“先慢慢松開手,保持力度,動作幅度不要大。”
“嗯……”
風見裕也屏住呼吸,將門把手小心翼翼地交替給葉更一。
這會兒他已經心慌了,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堂堂一名公安警察都需要小心應對的機關,為什么會如此信賴地交到葉更一手上請他代為處理。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風見裕也的手指也只剩下一根搭在門把手上。
他下意識看向葉更一,想觀察這位技協專家的表情。
然而,也就在他同步看向檔案室門口的時候……
他看到了。
在那扇虛掩的鐵門縫隙外,昏暗中,一只眼睛正貼在那里,死死地窺視著他們!
那只眼睛布滿血絲,瞳孔在黑暗中異常放大,一眨不眨,仿佛已經看了很久。
“!”
風見裕也渾身汗毛倒豎,心臟猛地一縮,握著柜門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一顫。
“嘎吱!”
柜門就這樣反被拉開了一寸!
“啪!”
細線崩斷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檔案室里異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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