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洪山青的隱身神通已是消散,身形模樣完全顯露,不過瞬間后,那具身軀又隱匿不見。
抓住血環后,洪山青散發的光芒又開始逐漸強盛,同時血環在他手中震顫起來,光彩時強時弱,自然是想掙脫他的掌控。
洪山青是想將血環先收入芥子兜或者是其他儲物法寶中,可血環忽然發力,使得他難以如愿,雙方開始角力,好似已是進入僵持狀態。
如此過了十數息,血環光芒愈發強盛,震顫幅度也是越來越大,并且發出陣陣異響。
洪山青的身軀也在不斷的晃動顫栗,雖然那只手還是緊緊握著血環,但看起來他已是很難將血環收起,別人的東西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忽的,洪山青低吼一聲,隱去的身形驟然顯現,周身光芒隨即暴漲。他旋即探出手,與另一只手一同死死扣住血環,雙臂發力,欲將這詭異器物徹底壓制束縛!
見狀,任無惡眉頭微蹙,心中暗忖:“這血環透著古怪,想要拿下,恐怕沒那么容易。”
念頭剛落,血環陡然發出一聲銳嘯!
那嘯聲凝若實質,如神兵利刃般撕裂虛空,更帶著撼動心神、勾魂奪魄的詭異力量!
銳嘯聲起的剎那,洪山青身形劇震,周身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口中悶哼一聲,雙手終是無力松開,被迫放棄了對血環的掌控。
沒了束縛,血環驟然暴漲數倍,猩紅光芒愈發熾盛,竟帶著凌厲氣勢,直向洪山青狠狠撞去!
血環來勢極快,洪山青尚未穩住身形,倉促間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倉促雙掌齊推,堪堪擋在身前,勉強接下這一擊!
轟!
一聲巨響中,洪山青雖勉強擋住血環,卻無法盡數化解其狂暴力量,整個人被震得橫飛百余丈,空中一口鮮血噴吐而出,顯然已受了傷。
血環一擊得手,更不遲疑,光芒再盛,速度較之前更快、去勢更猛,如影隨形般再度向洪山青撞去!
洪山青見勢不妙,哪里還敢硬接,當即運轉身法閃遁而逝。
血環一擊落空,而洪山青的身影也早已遁入遠處,消失不見。
最終洪山青沒有將血環帶走,反而還留下了一口老血,看起來是受傷不輕。
血環沒了目標,一閃間回到了臺上,并且恢復原先的大小,繼續在那里徐徐轉動著,好似之前這里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在洪山青和血環較量時,那些試煉者始終一動不動,無人醒來,對周圍的變化是無動于衷,一無所知。
任無惡心道,這血環如此強悍能輕易將洪山青擊傷重創,可看起來又不是法寶那么簡單,其中定有古怪。
這時劍爐總算是到了任無惡身邊,先碰碰他又叫了幾聲。
任無惡看看那血環,微微皺眉道:“你說那血環并非法寶,只是那件法寶靈力凝聚而成的光環?”
劍爐叫了一聲,接著又碰碰任無惡,意思是讓他到血環那邊。
任無惡猶豫一下才閃身到了血環附近,劍爐自然也跟著過來了,并且還是到了血環下方,彼此相隔不過尺許。
任無惡以為劍爐會將那血環吞入或者吸入肚子里,可劍爐并沒有那樣做,就在那里待著,像是在注視觀察血環。
這家伙在搞什么鬼?既然血環并非法寶,那法寶又在何處?以洪山青的見識眼力都沒發現真正的法寶,那此物豈非已是成精了。
想到這里他忽然心頭一動,心道,不會吧,難道我又遇到了一個器靈?這可能嗎?
凝神再將這里查看一番,他忽有所悟,心道,難不成那件法寶就是這座島?就如當年的青煞劍一樣?
這時,劍爐忽然有了動作,不是張嘴吞了那血環,而是落在了那臺子上,隨即臺子連同整座大殿都是一顫。
同時任無惡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好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很像是一聲悶哼。
接著就見劍爐在臺子上連續“跺腳”,每一下都讓大殿顫一顫,地底下也連續有聲音傳出來,并且是愈發清晰,聽起來就是一個人的哼聲。
在劍爐“跺腳”十數次后,忽的一道光影從臺子中射出,并且擊中了劍爐!
當!
劍爐發出一聲脆響,爐身微微晃動數下,那道光影便應聲飛騰而起,在劍爐上空盤旋了幾圈,才緩緩停住。
這光影不過三尺大小,呈圓環形,卻并非預想中的血色:環身是純粹的墨黑,環心則透著溫潤的月白,望去竟像是一輪圓月被黑環圈住,模樣頗為奇特。
任無惡望著那黑環,心中已然明了:這才是那件法寶的真正形態。
黑環懸在半空,與劍爐遙遙相對,環身光芒明滅不定,黑白二色對比鮮明,靈動間又透著股勃勃生機。
任無惡沒有貿然動作,只靜靜觀望。
他倒要看看,面對這件法寶,劍爐會如何應對,是要硬碰硬,還是有更烈的手段!
忽然,劍爐發出幾聲低鳴,聲音并非針對任無惡,而是朝著那黑環而去。
黑環很快有了回應,也輕鳴了幾下,聲音清亮又柔和,帶著幾分獨特的韻味。
任無惡見狀微微一怔,心道,它們是在聊天嗎?它們在說什么?
因為劍爐說話的對象不是他,他就聽不懂劍爐在說什么,自然是一頭霧水。
接著劍爐和黑環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仿佛聊得很投機,這場景和任無惡預想的不一樣。
劍爐沒硬來那黑環也沒有多大的敵意,雙方很有點一見如故的意思了。
任無惡覺得好笑,也沒有現身打斷它們交流的意思,就在那里靜靜看著聽著。
劍爐與黑環這一聊便過去了許久,二者的聲響在空曠大殿中不斷回蕩。
若說劍爐的聲音是渾厚綿長的鐘鳴,那黑環的動靜便是清脆靈動的鈴響,鐘鈴交疊,竟交織出一段頗具韻味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