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有些傷人和好笑，任無惡不覺莞爾，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值得我信任了？”

樂靈兒反問道：“那你為什么會信任我呢？”

任無惡笑道：“主要是直覺，我的感覺一向很準。”

樂靈兒搖搖頭還有些惱火地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是被我的美色迷惑了呢，難道我還不夠迷人嗎？”

任無惡失笑道：“你很美也很迷人，就當是我被你的美麗迷惑了吧。”

樂靈兒嬌嗔道：“什么叫就當是，真是豈有此理！算了，你既然不愿放棄，我也不能硬趕你走，跟我來吧，試煉開始了！”

說著，她伸出玉手拉著任無惡進入幻鶴鏡湖。

那一刻，她再無絲毫猶豫，干脆決絕極了。

他們一閃身便深入鏡湖百余里，轉身再看，已看不到湖畔，那里已被接天連地的迷霧所取代。

見狀，他們神色不變，這算是正常現象。此刻他們如果原路返回，也未必能回到岸邊，這里就是這樣，進來容易出去難。

他們也不想出去，凌虛于湖面上，先環顧四周，還是沒發現妖獸和島嶼的影子。

身下的湖面依舊如鏡面般清晰明亮，將他們的身影映照得清清楚楚，讓他們有種已然身在鏡中的感覺。

觀察一陣后，他們繼續移動，選定一個方向直行，速度不算快，但半個時辰內已飛行了千萬余里，可一直沒見到玄鏡幻鶴和島嶼的蹤跡，這里似乎只有他們兩人。

情況有些古怪，他們便不再移動，又原地靜立了很久。

他們一動一靜，周圍還是毫無變化，安靜無聲，愈發詭異。

又等了許久，樂靈兒輕哼道：“不樂，現在怎么辦？是繼續等還是接著移動，我聽你的。”

進入鏡湖后，她一直拉著任無惡的手，從未松開。

任無惡思索了一下說：“看起來我們已經陷入幻境了，這地方果然詭異，讓人不知不覺就迷失其中。”

樂靈兒美眸流轉，環顧四周，問道：“你是感覺到的，還是發現了什么？”

任無惡道：“一半是感覺，一半是經驗。”

樂靈兒恍然道：“你有類似的經歷，難怪了。”

任無惡笑道：“應該說我對鏡子比較敏感。”

樂靈兒點點頭說：“我聽師父說過，諸多幻境是由空間法則凝結而成的空間之鏡幻化而來，虛實難辨，變化無常。這天空和湖面就像兩面巨大的鏡子，我們身在其中，就像進入了鏡像虛影里。不樂，你能破鏡而出嗎？”

任無惡想了想道：“我試試看，我的方法不一定管用。”

樂靈兒笑道：“你的手段一定能碎鏡破虛，我拭目以待。”說完，她終于松開了手。

樂靈兒松開手指的瞬間，任無惡左手倏地多了一枚靈符。

此符宛如巴掌大的雙面古鏡，一面墨黑如深淵凝凍，似能吞噬周遭光影；一面雪白若初降新雪，仿佛映照天地萬象。黑白兩色界限分明，在他掌心幽幽流轉，透著一股難以喻的詭譎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