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北京火車站。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去,站臺上擠滿了趕早班車的人。我背著行軍包,手里拎著祖父留下的羅盤,站在月臺邊緣,看著胖子氣喘吁吁地拖著一個大箱子跑來。
“老胡!等等我!”
我皺眉:“你怎么帶這么多東西?”
胖子擦了把汗,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都是寶貝!黑驢蹄子、糯米、桃木釘,還有我從白云觀求來的符紙!”
我哭笑不得:“我們是去考古,不是去捉僵尸。”
“以防萬一嘛!”胖子拍拍箱子,“誰知道那精絕古城里有什么鬼東西?”
正說著,一輛吉普車停在站臺外,楊雪莉從車上走下來。她今天換了一身利落的探險裝,腰間別著一把軍用匕首,脖子上依然掛著那只青銅眼掛墜。
“都準備好了嗎?”她問。
我點點頭:“隨時可以出發。”
楊雪莉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羅盤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就是風水羅盤?”
“家傳的東西。”我掂了掂羅盤,“尋龍點穴,就靠它了。”
她微微一笑:“希望它能帶我們找到精絕古城。”
火車一路向西,窗外的景色從華北平原的麥田逐漸變成黃土高原的溝壑。
車廂里,楊雪莉鋪開那張羊皮地圖,指著上面的標記說:“根據我父親的研究,精絕古城應該位于塔克拉瑪干沙漠的腹地,靠近古絲綢之路的南道。”
陳教授——一位六十多歲的考古學家,戴著厚厚的眼鏡,湊近地圖仔細查看:“精絕國在東漢時期突然消失,史料記載極少。如果真能找到它的遺址,將是考古界的重大發現。”
我盯著地圖上的眼睛符號,忽然想起《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的一段話:
“鬼洞之眼,通幽冥之路,非陽世之物,不可久視。”
“胡先生?”楊雪莉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您對這張地圖有什么看法?”
我沉吟片刻,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標記:“這里畫的山脈走向不對。按照風水學說,龍脈應該自西向東,但這地圖上的山勢卻是逆向而行。”
陳教授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胡先生懂風水?”
“略知一二。”我謙虛道。
楊雪莉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所以我父親在筆記里說,精絕古城的位置違背常理,必須依靠特殊方法才能找到。”
我從包里取出《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翻到記載西域風水的那一頁,念道:
“天有二十四宿,地有二十四向,日月循環,周而復始。山龍水龍,各有所主,砂水配合,方成吉地。”
陳教授聽得入神:“這是……漢代的風水理論?”
“更早。”我合上書,“據說是西周時期傳下來的。”
胖子在一旁插嘴:“老胡祖上可是正兒八經的摸金校尉,這書是他家傳的寶貝!”
楊雪莉的目光變得深邃:“摸金校尉……曹操設立的盜墓部隊?”
我干咳一聲,瞪了胖子一眼。這家伙嘴上沒把門的,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轉移話題,“楊小姐,能說說你父親當年是怎么找到精絕古城的嗎?”
楊雪莉沉默了一會兒,從包里取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
“沙漠中的古城不在眼中,而在心中。唯有鬼洞之眼睜開時,真相才會顯現。”
我心頭一凜。這句話,和《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的記載幾乎一模一樣!
三天后,我們抵達烏魯木齊。
當地的向導老薩已經在車站等候多時。他是個五十多歲的維吾爾族漢子,皮膚黝黑,臉上布滿風霜的痕跡。
“楊小姐!”老薩熱情地迎上來,“駱駝和物資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楊雪莉點點頭,為我們介紹:“老薩是塔克拉瑪干最有經驗的向導,曾經三次深入沙漠腹地。”
老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不過精絕古城,我可沒去過。那地方……”他壓低聲音,“邪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