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聽瀾流露出罕見的強硬,悍然地,與葉辭較著勁兒,用掌心再次覆住他的腹部。
葉辭太瘦了,腰腹窄窄一條,仿佛在誘他去握,引他作惡。
“……知道你肚子里是什么嗎?”
他嗓子啞得厲害。
指尖傳來柔膩感。
因omega發育,葉辭原本勁瘦緊繃、塊壘清晰的腹部覆上了極薄的一層脂肪。
用眼睛看,恐怕看不出,可溫滑如羊脂的觸感不會騙人,與肌肉的堅韌感同時存在……
如軟膩的絲絨纏裹住金石。
簡直要命了。
這時,因為腹部腔體受到刺激,香子蘭的甜味倏地更濃了。
——他心愛的omega正在似懂非懂地悸動著,渴望著他。
這個認知使霍聽瀾西服包裹下的手臂亢奮得發抖,英挺的鼻梁見了汗,連嘴唇、眼球,都仿佛被一拱一拱涌入的熱血激蕩著,與心臟同步律動。
“肚子里是,是胃。”葉辭不敢直視心中駭人的猜測,只語無倫次地,掰霍聽瀾的手。一急,手勁失了輕重,在霍聽瀾青筋浮凸的腕子上生生印下幾道紅白交錯的指痕,貓抓似的,“霍叔叔,放,放開我一下……”
忽然,腹中痙攣般一抽一縮。
那滋味異樣,難以說,但伴隨巨大的羞恥感,葉辭氣息戰抖,清亮的嗓子隱隱發啞:“放開!”
他像只被猛獸叼回巢穴,舐弄得口水淋漓的狼狽幼貓,驚惶又可憐,絨毛打著綹兒,就快要應激了。
無論是精神狀態,超量分泌信息素的腺體,體力,還是其他……他都已瀕臨極限。
況且,那尚未分化完全的稚嫩omega腺體能否承受住a+級alpha的一咬,也需要打個問號。
不能更進一步了。
葉辭承受不住。
今晚他已索取得夠多了。
霍聽瀾眼帶血絲,下頜繃起凌厲的銳度,死死盯著葉辭。岌岌可危的理智與alpha的惡劣本能絞擰著,他像頭垂涎鮮肉的猛虎,饞極了,餓慌了,卻攥起拳,收斂起狂亂灼人的情緒,緩緩松脫鉗制,任由他的omega逃命般掙脫他的懷抱,遠遠躲開他,忍受著饑渴與失落帶來的,對alpha而無異于精神鞭笞的痛苦。ъiqiku.
……
葉辭用空調被把自己裹成了個蛹,單漏出一只手捏著手機。
他瞥了下時間,合上眼。
明天周一,一上午的數理化,腦子要轉得燒起來了,不精神點兒哪行。
他企圖強行入睡,可眉眼不自覺地緊蹙著,臉蛋團得像枚十八個褶的包子。
幾分鐘后,葉辭氣餒地睜開眼,這才意識到自己臉都酸了。
02:37。
計算了一下剩余的睡眠時間,更睡不著了。
從書房逃回來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寧。他蹲在露臺抽空了一包煙,抽得腿都發飄了,心臟的搏動仍不見減緩,擂得他心口疼。
霍聽瀾沒再找他,他也不敢主動去問。
腹部殘留著錯覺,霍聽瀾掌心的熱氣好像仍在滾滾地烘著他。
“……”
葉辭焦躁地一翻身,臉蛋全埋進枕頭里,耳朵紅紅的,黑發亂翹,不知在被窩里蹭過多少個來回了。
他是跑出來了,不跑不行,今天晚上的霍聽瀾太不對勁了。
不對勁他能理解,畢竟alpha易感期時多少會有些身不由己,尤其是高階alpha,失控不稀奇,再強的意志力也是有極限的。
可是霍叔叔那會兒也確實……怎么說都,都有些過分了……
葉辭扯住被沿,往上一拽,狠狠裹住腦袋,好像這樣就能把亂紛紛的思緒一網打盡。
過分歸過分。
離開書房的那一刻他竟沒生出多少逃出生天的僥幸,更多的是擔憂和內疚。
當時他跑得急,后來想想,霍聽瀾當時的模樣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到底是哪不對勁?
葉辭努力回憶。
浮現于腦海中的卻只有一截被他攥出指印的手腕,與一雙癲狂又竭力克制的黑眼瞳。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其實就算他不那么死命地掙,霍聽瀾也不會做更多了。
葉辭抓了把頭發,一腳踹飛空調被,下地穿鞋。
不去看一眼,他良心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