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珍眼看著羅氏已經行下禮去,方才淡淡地道:……二嫂這是何必,那日就當著老太太的面說清楚了的,我們是姑嫂,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二嫂也就是有點怕我怪你,所以才不小心說錯了話而已,沒什么多說的。”
羅氏笑得臉都僵了:,“我一時糊涂。”
“所以就拿我當傻子蒙“不知我若是和三嫂吵起來,二嫂是什么感覺?”林玉珍不客氣地一口嗆了回去。
羅氏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沉默許久,訕訕地道:,“姑太太,你氣性可真大。我做錯了,就認錯,當日就已經挨了罵,受了罰,又給你賠過禮的,就是你三嫂也不怪我了,今日等你這許久,進門就賠禮,低聲下氣,你再大的氣也該消了罷?要不然你還要我怎樣呢?誰沒有犯糊涂的時候?”兩家始終要做親家的,她錯了,低頭伏小,林玉珍就該接過去才是,難道真要把臉給撕破了?
林玉珍沉默不語,垂眼盯著手腕上的金鐲子看了許久,方淡淡地道:,“二嫂,過去的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提,你也別再提了,提起來我心里就堵得慌。說吧,你今日來是有什么事?”
羅氏也就不敢再提,轉入正事:,“糧食入中的事情姑太太已經知道了罷?老太爺不許我們運糧去北邊,就要在本地找人轉手,不知你們家是怎么打算的?”按著她的想法,陸家人手足,人情面熟,做生意又是做慣了的,必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如果可以,她想搭個車,多賺一點錢。ъiqiku.
這件事當初林玉珍又是比林家其他人晚兩天,比陸家人提前一天知道,她的錢多不缺錢用,見利不是很厚,不小心還容易得罪婆家人,所以并沒有參與。故而她并不是很熱心,淡淡地道:,“我不太關注他們男人的事情。”
羅氏雖然感覺到她的冷淡,卻也只有硬著頭皮把話說清楚:“運糧到北邊”750錢的糧食就可以得到兩千錢的鹽,如果把鹽運回來,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如果府上方便,我和你二哥想搭個順風車,將來你侄女兒的妝奩也要豐厚許多。”說完以后緊張地看著林玉珍,看林玉、
珍怎么回答。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事關雙胞胎的妝奩,倘若林玉、
珍還要林六做兒媳,就不該拒絕她的請求”畢竟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當然,除非林玉珍又改變主意了。
林玉珍自然聽出了她的試探之意,沉默許久,方道:,“等我家老太爺心情好的時候,我再去替你問問吧。”
羅氏心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起身笑道:,“那我等姑太太好消息。”
林玉珍點點頭:“我有點累,就不送二嫂了。”等羅氏走了,她疲憊地嘆了口氣,仰頭靠在椅子上閉著眼一動不動。
方嬤嬤小心地在一旁打量著林玉珍的神情,并不敢勸,也不敢問。
陸家有條件賺這個錢,且也的確是要跑這一趟的,雖是陸二老爺陸建中負責,但林玉珍若是真想插這個手也不是做不到。
良久,林玉珍猛地坐起身來”道:,“你去問問老太爺在做什么?可有空閑,心情可好?”
方嬤嬤點頭而去,少傾回來稟告:,“老太爺剛見過了二老爺和大少爺,心情很好,這會兒集賢閣并沒有人。”
林玉珍起身換了件家常的半舊褙子,將頭上的簪釵去了一半”對著鏡子仔細端詳過后方嚴肅地道:“隨我去見老太爺。”
方嬤嬤激動起來,也許經過今日,陸緘的親事就要定下來了。
林玉珍肅著臉,仰著頭,挺著胸,穩穩當當地穿過陸家的大huā園,向著集賢閣走去,一路上有下人和她行禮問好,她也只不過是淡淡點點頭而已。
陸老太爺的心情果然很好,幾乎是才一通傳就立刻讓她進去,快活地問她:“不是說去了知州家赴宴么?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林玉珍十分謹慎地站著回答:,“媳婦娘家二嫂有事來尋,媳婦就提前回來了。”
陸老太爺和藹地道:,“坐,坐。沒有外人在,不必那么講究。她來尋你,可是有什么事?”不然林玉珍不會平白無故來尋自己,還提起這么一號人。
林玉珍也就順著道:,“她自個兒拿妝奩跟著買了些糧食,但我父親不許家里人做生意,來問我們家是否要往北邊跑這一趟,想搭個順風車。媳婦不敢答應她,說要先問過公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