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容的手指在陶塤上輕輕一觸,又收了回來,撇開眼神道:“任是一只都一樣。”這對塤,前世她當作嫁妝帶去陸家之后不久就出了問題。那一日,陸緘讓她拿出來吹奏把玩,才發現莫名不見了一只,怎么都找不到,陸緘還譏諷說塤長了翅膀自己飛了,就像她故意騙他似的,她雖有追查,卻什么都沒查出來,這塤的去向始終成迷。怎么又想遠了?林謹容晃了晃頭,把思緒壓下。
荔枝無奈,只得按著自己平日的觀察,將林謹容經常把玩的那一只留了,另尋了個小巧精致的錦盒裝上另一只塤,打了油傘迎著綿綿的秋雨,踩著青石板路去了。
“姑娘可受委屈了。”桂嬤嬤在一旁看得分明,用銀簪子從瓷盒子里頭把那細心調制的香雪面脂挑了些出來給林謹容細細涂在臉上、頸上、手上,替林謹容輕輕揉開,無聲地嘆了口氣。
林謹容笑道:“沒什么,乳娘不覺得我長大了么?”
“姑娘是長大了。”桂嬤嬤神色復雜地看著巧笑嫣然的林謹容,姑娘越來越大,越來越有主意,有事兒也不似從前那般愛和自己商量了,而是愛拉著荔枝背地里偷偷商量,這幾日還教荔枝寫字認字……可是桂圓那丫頭,沒心沒肺的,偷懶耍滑不說,還嚷嚷著讓自己問姑娘要那金銀箱子的鑰匙。
若不是自己的女兒,她倒敢開這個口勸姑娘說沒有大家女兒自己系著鑰匙跑的,可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怎么也開不得這口。況且,姑娘這般寬容忍讓桂圓這沒規矩的死丫頭,何嘗又不是看在自己奶大她,盡心盡力照顧她的面子上?再貪心,那就是人心不足了。
因此桂嬤嬤做完了手里的事情,也就告退:“老奴去外頭看看,桂圓這丫頭趕早就去拿的早飯,怎么這么大工夫了,還不曾見她回來?”
林謹容一笑,幸好桂嬤嬤不曾開口。
桂嬤嬤在簾下立了不久,就見桂圓撐著一把油傘提著食盒裊裊婷婷地走過來,上了如意垛,先把滴著水的油傘交給豆兒,又在棕墊上把鞋上的水漬擦干,方迎上了桂嬤嬤,低聲道:“娘啊,你同姑娘說了沒有?”
桂嬤嬤冷厲地瞪了她一眼,一手接了食盒,一手暗暗使勁掐了她的一把,冷聲道:“沒有,也不許你提半個字,不然老娘請你吃竹板炒腿筋肉!”
桂圓痛得齜牙咧嘴,又不敢嚷嚷,不高興地沉著臉跟桂嬤嬤進了屋,探頭看了看里屋,一邊與桂嬤嬤一同布置碗筷,一邊好奇地低聲問:“我剛才遇到荔枝了,她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桂嬤嬤還未開口,就見林謹容走了出來,溫和地道:“我讓她去請五姑娘來喝茶,我今晚想陪陪舅太太吃頓告別飯。”δ.Ъiqiku.nēt
桂圓立時又癟了癟嘴,跑腿可以拿賞錢的事情,以前可都是她去做的,現在怎么就漸漸成了荔枝?于是委屈之色就浮上了臉,桂嬤嬤忙輕咳了一聲:“趕緊熱帕子遞給姑娘拭手!”說著跨前一步,把桂圓的表情擋住了,不叫林謹容瞧見生厭。
林謹容卻早把母女二人的神情舉止俱都看在了眼里,只顧埋頭吃飯,當做什么都不曾聽見看見。除了荔枝,換誰在身邊伺候不一樣?最起碼桂嬤嬤是真心待她,也還知曉分寸。
少傾,荔枝帶著一身濕氣趕了回來,道:“姑娘,五姑娘收了塤,非常歡喜,答應馬上就過來。可奴婢看著她房里的人都在收拾東西,似是要出門的樣子,也不知來得及否?”
“問到是什么事了么?”林謹容看了看窗外,秋雨仍然下個不休,這種天氣林家的姑娘卻要出門,那必是遇到什么不一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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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白天工作太忙,只能期待晚上回家碼字。但素……非常痛苦的抱頭,從13號晚上8點開始,家里一直停電,大半個城都跟著停了,不知啥時候才能來,望天……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我怕我會斷更了……
阿米豆腐,快修好電路吧……停電很冷且沒飯吃兩眼一抹黑的人傷不起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