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艘戰船泊在岸旁四百多名邪異門的精銳好手齊集甲板上向著這山頭默默致哀。風行烈臉容平靜冷冷地看著她的遺體化作飛灰。
風從一望無際的洞庭湖不住拂來吹得浸濕了火油的柴火閃爍騰躍不住傳來急驟的辟啪聲每一次都送給虛空一團煙屑火星。
商量來到風行烈旁低聲道:“怒蛟幫看來兇多吉少怒蛟島一帶的魚村全是官船四方搜尋怒蛟幫人的蹤影又有人看到有怒蛟幫的船給水師追上了殺得一個不剩。”
風行熱的感覺麻木了起來。
難道怒蛟幫就這么完了。
商量見他默不作聲知趣地靜立一旁。
好一會后風行烈長長吁出一口氣平靜地道:“我們既然來了好應做一場好戲給那甄夫人看看否則會教她小覷了我們邪異門。”
站在他身后的邯異門各大塢主和護法都在豎起耳朵聽這新門主的話聞齊感愕然。在現今的情勢下連怒蛟幫都可能已全軍覆沒他們還可以有什么作為?
另一方面卻對他增加了尊敬。
他愈來愈有厲若海不可一世的豪情和氣魄了。
風行烈取過商量手上的瓦罐往水柔晶的骨灰走過去淡然道:“今晚我們到怒蛟島去給他們一個意外的驚喜。”
眾人臉色齊變。
那不是等若去送死嗎?
陳令方咕噥道:“還說我官運亨通那知第一天便有阻滯。胡惟庸、藍玉和他們派系的人都同聲反對提升六部的地位因為若六部不歸丞相管領改為直接對皇上負責那胡惟庸這中書丞相便變成名存實亡了。”頓了頓再嘆道:“想不到我一些風高亮節不恥胡惟庸所為的老朋友都反對皇上這決定氣氛弄得很僵。”
座在他旁正饒有興趣看著馬車途絕的鬧市景色的韓柏愕然道:“他們不怕給老朱杖責嗎?”
和范良極同坐后面的陳令方聽他叫“老朱”駭然望了望駕車的鬼王府壯仆一眼暗驚那御者不知是否聽到他們的說話若報上皇上那就大事不好了。
范良極搭上他肩頭。安慰道:“不用擔心這御者武功稀松平常。加上街上嘈吵和車馬聲.保證聽不到我們說話。”罷指了指護在車前車后三十多名鬼王府護衛道:“那些人才是高手。”
陳令方放下心事嘆了一口氣答韓柏道:“皇上的作風大異往日。竟要眾人放膽陳于是很多平日噤若寒蟬的人都搶著說話.力求表現。”
范良極搖頭道:“當官有什么好呢?終日提心吊膽。不知何時大禍臨頭不若干脆退隱鄉里納***十來個妾侍每晚摟著不同的女人睡覺世上還有什么比這更寫意呢?”
陳令方臉色忽明忽暗好一會才通:“現在我是勢成騎虎想退出亦辦不到啊。”
范良極哂道:“那有辦不到之理還不是因你利欲熏心只要你一句話我包保可使你隱姓埋名.安安樂樂度過這下半生。”
陳令方再嘆了一口氣道:“自家知自家事我早習慣了前呼后擁走到那里無人不給點臉子的生活。若要我每天上街都心驚肉跳怕碰上熟人的白眼和朝庭密探的譏嘲我情愿自殺算了。”
韓柏聽得心中不忍又開話題道:“我倒很想聽胡惟庸可以什么理由反對老朱削他的權而不致觸怒老未。”
陳令方學著胡惟庸的語調夸大地道:“皇上明鑒臣下只是為皇上著想現時皇上每天要看百多個奏章處理兩百多項事情若沒有臣下為皇上分擔工作量將會倍增臣下為了此事擔心得晚上都睡不著覺呢。”
兩人聽他扮得惟肖惟妙都笑了起來。
韓柏喘著氣道:“難怪他要來拿我們的靈參了原來沒有一覺好睡。”
陳令方恨聲道:“更有人為未來的皇帝皇太孫允擔心怕他沒有皇上的精力應付不了這么繁重的工作力主不可削去丞相之權。現在誰也知道皇上想廢去丞相獨攬大權了。”
范良極道:“這又關藍玉什么事?”
陳令方道:“今次皇上的改革觸及了整個權力架構一方面提升六部使他們直接向皇上負責直接奉行皇上命令使中書丞名存實亡。在軍事上則把權力最大的大都督府一分為五。以后大都督只能管軍籍軍政等瑣事。不能直接指揮和統率軍隊。一切命令由皇上通過六部里的兵部頒使將不專軍、軍不私將你說一向呼風喚兩的藍玉怎肯同意?”
韓相吸了一口涼氣道:“朱元璋的手段真辣可是他為何又肯讓下面的人有機會反對呢?”
這時車子馳上清涼山通往鬼王府的路上車子慢了下來景色變得清擾雅致一洗鬧市庸俗之氣。
陳令方頹然道:“還不是為了鬼王的意向他對這事始終沒有表態顯亦是心中不同意。兼且他一向看不起允這小孩兒卻看重現正不斷失勢的燕王.更使皇上心存顧忌不敢輕舉妄動。所以這事仍在交纏的狀態中誰也不知皇上心中有什么計算。”
韓范兩人幡然而悟至此才稍為明白朝庭內復離的人事關系。
范良極想起一事問道:“現在的大都督是誰?”
陳令力道:“是皇上的親侄兒朱文正這人一向和燕王過從甚密所以當皇上立允為皇太孫后朱文正雖立即和燕王畫清界線.可是皇上始終對他不能釋疑沒見幾年他衰老了很多哩。”
韓柏嘿然道:“幸好他是姓朱否則就和我這專使大人同姓同名了。”
鬼王府終于出現眼前。
范良極順口問道:“現在你知否朱元璋想你做那一個肥缺了嗎?”
陳令方眼中閃過興奮之色道:“是專管天下吏治的吏部尚書所以這幾天我都沒空陪你們因為所有當官的都緊著來巴結我雖未真的當成吏部的主管但我已有吐氣揚眉的感覺了。”
車子緩緩駛進鬼王府去。
范良極搖頭苦笑道:“看到你這老小子利欲熏心的樣子早先那番話真是白說的了。”陳令方振振有詞道:“這是不能改變的命運你不是說開始時會有阻滯但打后定會官運亨通一派坦途嗎?我全信你的話哩:至少開始會有阻滯這句話靈驗了。”
韓范兩人啞口無。
車子這時在鬼王府主建物前的廣場停了下來。
鐵青衣另外幾個人從臺階上迎了下來。
韓柏的心“霍霍”躍動暗驚以鐵青衣高明的眼光是會否一眼便從身形上把他兩人認出來呢?
想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運轉無想十式內的玄功立時眼神澄明寶相莊嚴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范良極愕然道:“這小子真的功力大進不但化去了臉上的兩大巴掌印還可形隨心轉究竟你在那影子太監村遇到的是什么高人呢?我也很想知道。”ъiqiku.
車門拉了開來。
丑婦見家翁的時刻終于來臨。.x